刘娟是能干,家事外事都能处理的妥妥当当,可生孩子这种事,她能干不来啊。
刘娟满头大汗,扎叉着手,慌脚鸡一般地跑过来,惊恐地喊叫,“三哥,三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赵仁虎很少看到刘娟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也慌了,“什么事?怎么了?”
刘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生产前兆,姐姐说流水了见红了,流水是什么东西,见红是什么鬼,血的意思吗,生孩子难道要流血吗,哪里流血,怎么会流血呢?刘娟还没来例假,根本就不懂这种生理卫生课,但她本能地感得害羞,不想在赵仁虎以及其他男人面前直白地将见红这个字眼说出来。
赵仁虎灵光一闪,结结巴巴地道:“是不是,你姐要生啦?”
刘娟猛点头,期待的目光看着赵仁虎,让他想办法,又看向马超,说不定这个城里人,有办法呢。
马超立即怂了,连忙遁了,他女朋友都还没上线呢,哪懂什么孩子的事啊。
赵仁虎立马站起身,朝外面走。
刘娟跟着赵仁虎一边往外走一边语无伦次地道:“姐姐肚子痛。她是说要生了。我也不知道。我问姐姐怎么办,她说等她生了就行了。让我带着侄儿出去玩。可我看姐姐痛得在地上打滚了,很害怕,就过来找你。”
赵仁虎拉着刘娟,“不走路,我们能开车过去。”
很快就到了家里,赵仁虎直接就说去卫生院,还要将刘秀抱起来。
刘秀痛得要死,一面说要在家里生,一面死活不肯让赵仁虎抱她。
赵仁虎无法,只好和刘娟一左一右半强迫地将她扶下楼,然后塞进车里,直奔医院。
赵仁虎肯定不懂什么生孩子,但刘娟生产时直接就进的医院,没有在家生产的经验,在他的心中,自然是生孩子进医院了。
刘秀痛得青筋爆裂,说不出话来,等间歇不痛了,就责怪赵仁虎瞎折腾,在家生就行了,来医院干撒,浪费那个钱。等想再吼时,又一波痛袭来,又说不出话来。
间隔几分钟,看着架势是马上要生了。
赵仁虎鼻尖冒汗,飞快地将车开进县医院,然后朝着里头大喊要生了。
里头的护士赶紧出来,合力将嗷嗷叫骂的刘秀送上产台。
赵仁虎抖了抖T恤的汗水珠子,看刘娟一脸茫然的样子,连忙道:“好好的,没事,一会儿就生了。”
刘娟受到了惊吓,瑟缩道:“生孩子都这样痛吗?太可怕了!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姐喊疼!她这么刚强的人,都能痛得喊起来,这得有多痛啊!”
生孩子不痛就生不出来了。赵仁虎生怕给刘娟心里留下了阴影,连忙道:“痛是痛,可以打麻药啊,打了就不痛了,没事儿。”
“那我姐为撒不打麻药?”
“小医院没麻药啊。”
“那我以后要去大医院。”
赵仁虎心虚地抹了一把汗,以这年头儿的医疗条件,无痛生产这个东西,好像还没有吧。
孩子的另一半细胞目前还在母体都还没成熟,父母就开始讨论怎么把它生出来了,产前准备也算是相当地早了。
未婚夫妇还没讨论出到底去哪个医院生产,待产室的大门就已经打开了。白衣护士抱着个大人衣服包的襁褓,问谁是刘秀的家属。
赵仁虎和刘娟赶忙上前,敬畏地盯着襁褓。
“刘秀生了。是个女儿。你们抱去病房。”
刘娟连忙抓住护士,“那我姐呢?”
“她要观察半小时,时间一到你们就过来接人。”
刘娟脑子有些乱,抓着赵仁虎去看新生儿。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脑袋上,血糊糊的东西布满了整个婴儿的头脸,刘娟吓得倒退两步,差点没把午饭吐出来。
赵仁虎抱着婴儿走到病房,放到床上,让刘娟守着她,自己则去买了洗漱用品,然后又去打了一盆热水过来。
刘娟瞪着床上熟睡的婴儿,心想小孩子生出来怎么这么脏啊,又丑又脏,太可怖了。
赵仁虎将婴儿轻轻抱起来,放在水里,一点一点地将血糊糊脏兮兮的秽物清洗开,头发、额头、耳朵、脸颊……一个红彤彤的小人儿逐渐露了出来。小崽子在水里眼睛闭着,舒爽的样子,好像还在子宫里。洗干净,擦拭好,穿了件小背心儿,然后重新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