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虎惊呆了,眼珠都转不动了,“三十五年?!那我都多大了!怎么松树也要科学研究,杂交,嫁接?我把它们栽到山上,请护林工人守着,难道还不是人工培育?”
“李子树枇杷树你都知道寻找优质母株,红松就不知道了?既然要结松塔,产出松子,难道红松就不是果树了?”
赵仁虎脑子嗡嗡地响,有些缓不过气儿。
朱教授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气馁,此松生长年限极长,三五百年不在话下,就是到你死亡,它还不过是幼年期,造福子孙后代的好事嘛!”
赵仁虎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他自己都没享到福,后代享福他管得着吗他。
朱教授瞄了一眼赵仁虎垮下来的嘴角,心中有些好笑,明明就是个普通的乡下年轻人,还装什么捐款的大老板。砸了那么多钱进去,三二十年才能见效益,自己都要入不敷出了,还谈什么捐款。
陪同的学生道:“就是这里了。”
赵仁虎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哎哟,那么大一笔投入啊,月月年年还要给人发工资,我天,这个窟窿什么时候能堵住啊。
老教授指着果子林,“别小看这个果林,它是我们省乃至全国科研阵地的前沿。你要什么枝条,到时过来剪,开了年就嫁接。你懂嫁接技术吧?”
赵仁虎点点头,“那我明年再来吧,谢谢你了,朱教授。”
朱教授忙着和学生观察树木,没空理他。
赵仁虎回头了一眼,心里的打算更加强烈了。反正都已经沾湿了脚,何不再走深入一些?
从学校出来,刘娟看了一眼赵仁虎手里的两万元捐款证明,道:“我手里有一万多现金,镇上的三间铺子和县城的筒子楼卖了换钱,全给你周转。”
赵仁虎回过神,啧,小丫头真是小瞧他。
“东西都给了我,你姐姐姐夫爸爸哥哥嫂嫂,全家老小就好找借口退婚了。本来就嫌弃我长得黑年纪大,再把东西给我,岂不要一拍两散。”
家人再不好,刘娟也要护着,“说得难听!好似为了钱和你订婚似的,不是你莫名其妙赠铺子,把我的名声推到风口浪尖,以后谁要死皮赖脸跟你?”
说着说着,就有点生气了。明明拮据了,还非要捐款,还捐那么多,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你到底为我们的将来着想没有?”钱的事到底问不出口,“如果外头混不走了,安心回家种地,也是一辈子营生,不要再东奔西走了。你就是身无分文,穷得要死,这几年你对我怎样,难道还怕我舍弃你吗?”
现在越发大了,刘娟碍于男女大防,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了。赵仁虎试探地握了一下刘娟的手,没反抗,连忙抓着不松,“放心,到不了那一步!就是整个林场全赔进去,我也有能力养活你!咱兜里有钱呢。”
刘娟想想之前过手的流水,就罢了。
“三哥,你说我去学会计咋样?我的中考成绩也还勉勉强强,就是上不了中专,上个夜校也行。我也不想读高中了,我的成绩读了高中也考不上大学,不如去学一门技术。我最羡慕村里的老会计了,都七老八十了,不种庄稼也能拿工分呐。”嫁人就相当于找了长期饭票的愿望是很美好,可就怕这饭票自身都难保啊。
赵仁虎笑了,“当然好!夜校太辛苦了,要上就上中专。放心,成绩不够,可以当旁听生嘛,不要谁包分配,学成了出来正好帮我管钱。”
多交点学费,一不要分配二不要户口,只当个旁听生,上个学应该不是难事。
刘娟笑了笑,心想一路上都是考交议价读书,也不知这个书读了到底是有用还是无用,或者纯粹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