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澜走到了祠堂门口,听到大师兄生病了的消息,她不得不放下自己的事,跑去大师兄那边。
雅苑。
屋子里很干净,光线透亮,气息好闻,与男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除却应有的家具摆设之外,更多的是一些小孩的玩具。
风筝、小球儿、枯黄的草编的蚱蜢,小竹筒……这些东西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摆放在柜格上,齐整的样子,就像价值昂贵的收藏品。
床榻之上,男人平躺着。
他双眸阖上,脸色有点儿白,眉头拧成了山川状,几乎打结。
也不知他梦到了什么,手掌一直抓紧被子,非常用力的攥紧,导致指关节根根发白,手背上的青筋都跳出来了。
叶君澜赶过来的时候,瞧见男人这般模样,心疼的揪了一下。
从前,每每见到大师兄时,男人都是一副清风明月、淡雅出尘的模样,高高在上,立于雪山之巅,像霜花般高洁。
今日这般脆弱的样子,第一次得见。
“大师兄这是怎么了?大夫可有瞧过?”她奔走到床榻前,抓起男人的手掌。
路安连忙回话:
“大公子他前日晚上回府后,便高烧不止,高热不退,已经请了三个大夫,吃了六副药,但是一直未见好。”
叶君澜摸了下脉搏。
虚弱,不稳,有高烧之症。
呼吸沉重、喘息,眉宇紧拧,眼睑抽跳不止。
他似乎在做噩梦?
叶君澜用手背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
“他都吃过什么药,药方还在吗?”
“在,在,奴才马上拿过来!”路边飞跑到桌案后,抓了三张药方,又跑到床榻前。
“这是三个大夫开的药方,每一张都不同。”
叶君澜接过看了一下。
三张药方都是退热的,并且用的还是上等的好药。
这样还不退热,看来大师兄病的不轻。
“你立马去医馆里买一副医用的银针回来。”她吩咐道,“另外,再买一副安神的药,他梦魇了。”
“哎。”路安应了声,连忙跑着出去了。
叶君澜决定先用物理退热法。
她抽出手,准备去打盆水的时候,手腕猛然被男人攥紧。
男人的潜意识里,紧紧的攥住了这只手腕。
梦境里……
烽烟四起,血流成河,尸体堆积成山,到处都是尖叫与血腥。
隐秘的山洞口,一对少年生死离别。
‘爹死了,娘也死了,他们针对的是魔宫,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不会再伤及无辜,凌哥哥,你放开我,我不怕死,我要保护魔宫那些无辜的人!’
‘妖妖,这些所谓的江湖正义之士,远比你我想象的还要残忍,此事并非让步就能结束,我还要娶你,你还没有做我的新娘,我不能放开……唔!’
一根银针扎入少年的后脖颈。
缓缓陷入昏迷,他静静的攥住了她的手。
任由她怎么挣扎抽动,他都不放手。
这一放手,就是十年。
这一放手,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这一放手,就是错过……
可最终,他仍是抵不住药性,松开了手。
倘若能够重来,他纵是死了也不放。
叶君澜被攥紧了,被抓的好痛。
男人昏迷着,力气好大,扭得她手腕的骨头在‘咔咔’的响,痛得她脸都青了。
“大师兄,你做梦了,你先放开我。”她掰着男人的大掌。
用力的掰,
“放开我,大师兄,你弄得我好痛!”
越是去掰,男人握得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