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耳掴了寒王。
这一道声音,又脆又响。
男人的头偏向一侧,俊脸上迅速浮现出绯红清晰的巴掌印,痛到麻木。
所有人都震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忘记要反应,就连皇上自己都怔住了。
良久。
宗政寒缓缓扬起手,触了下嘴角,丝丝血腥味在口腔内弥漫开来,他扯开麻木刺痛的唇角、嗤笑了声,“从小到大,这还是父皇第一次对儿臣动手。”
抬起一双墨眸,看向皇上。
这双眸瞳内,是寡淡,是疏离,是无尽的失望与陌生。
皇上的视线一下子撞入这双眼中,心口猛地抽了一下,“寒儿……”
刚上前一步,心口处陡然剧痛,蛊虫在体内啃咬一口,沿着血管飞速的钻进脑子里,下一秒,皇上眼中的心疼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这是第一次。”宗政寒倒退一步,“也是最后一次。”
他疏离的看着皇上,“三日后,儿臣会再次将更细致的证据带来,届时,倘若父皇还是不放人的话,便休怪儿臣不念父子之情!”
语罢,冷冷甩袖离开,留下那清冷无温的字句飘荡在空气中。
这是战书。
无论是谁,只要动了他的人,便做好迎战的准备,倘若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了,何谈其他!
袁滚滚急色,里面看看,外面看看,也不行礼了,拔腿就跟着寒王跑出去。
杨刚心中苦涩,不是滋味。
听寒王殿下这口吻,怕是会在冲动之下,作出不可理喻的事情,都是因为他……当初,若不是他向五皇子屈服,栽赃陷害魔宫,也不会有这后面的事。
都是他的错。
“皇上,臣杨刚在此对天发誓,魔宫一事当真是臣与五皇子二人所为,与寒王妃无分好关系,若有一个字的假话,定万箭穿心、不得好死!”他郑重说完,磕了三个响头,退下了。
三人陆续离开。
皇上看着,直至杨刚出去后,他像是浑身失力般的倒退数步,踉跄的跌坐回椅子上,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痛得满头是汗。
内室屏风后,拓拔睿缓步走出来。
“辛苦皇上了。”她手里握着一只会发响的银色小球,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随手一扔,空心小球内的珍珠撞在球壁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可每响一声,皇上的神色便痛苦一瞬。
拓拔睿悠闲的坐下来,笑道:“劳烦皇上再忍会儿,这虫子喜欢待在人脑子里,突然从脑子里出来,肯定会不高兴的这里啃啃,那里啃啃,等它发泄完了,便就好了。”
“呼……”皇上痛得汗如雨下,只觉万蚁噬心,痛不欲生。
这虫子在脑中时,他像是被控制住了一样,做不了想做的事,说不出想做的话,哪怕是连自己的表情都不能控制。
这虫子到心口时,又到处乱咬。
它若是上上下下的来回蹿两趟,他恐怕会活活痛死。
良久。
皇上稍微缓了会儿,艰难的抬起脑袋,看向座中的女子,喘息道:
“你……到底……是谁……”
女子扬唇,“我是谁啊?我呐?”
她翘起腿来,拿起耳边的一缕长发,悠闲的在指尖上绕着圈儿。
她自然是北疆的草原上最明亮的一颗明珠,是辽阔天空中的雄鹰,是悬挂在天上的炙阳,若非为了大哥的仇恨……
想到那惨死的大哥,拓拔睿的脸色顿时又沉又冷,扬声道:“我要你对寒王妃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