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西山过世,徐昭环更是一心扑在医药上,整日忙得不见人影,好容易在家里,也是忙这忙那,就是不肯闲着,唯有朱之允送来东西时,她能恢复女儿家的闲情逸致,或是安心吃点东西,或是装扮一下。
“我想来你们家帮工。”朱之允说道。
徐昭环惊得险些松手,朱之允上前将篮子托住,再次说道:“我说,我想来你们家帮工。”
徐昭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们家生意不是已经好转了吗?此时不该是加倍用心经营的时候吗?你来我家?这话怎么说?”
朱之允笑:“你怎地对我家的事知道这般清楚?”
徐昭环一顿,假意低头扒拉着果子:“朱家的事宥城谁人不知,打听打听就好了。”
朱之允点点头,像是习惯了她这般说话方式。
“朱家现在的生意维持住并不难,不需要我费太多心思,我想得空时候,就来你身边帮忙,像以前那样,如何?”朱之允小心翼翼说道。
徐昭环不解道:“以前,你不管家里事,来我这,同着我到处跑胡闹也就算了,现在你是一家主事之人,哪能再像从前那样?我还当这么久不见,你稳重许多,怎地一见面就说这种孩子话?”
朱之允双眸望着她,有些出神,竟好一会儿没回答。
徐昭环被他灼灼目光盯得不自在,提醒道:“说话啊,想什么呢?”
朱之允低头笑着:“好久没听你这样说话了,又被你教训。”
徐昭环不料他会说这句话,微微怔了下,点头道:“是,我总爱说你,你那时可不像现在,说你两句你都是要顶嘴的,说重了还要跳脚。”
朱之允望着她:“是啊,我那时候多蠢,不知道有你每天提点我,是一件幸事。”
今日见面,朱之允望向她的眼神总是黝深似海,说的话也变得直白炙热许多,徐昭环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要喷涌而出,心下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她没有接朱之允的话,而是低下头:“这件事我同爹商量一番,若是他同意,我再告知你。”
朱之允心头一喜,他知道,徐昭环肯这样说,就是答应下来,徐阳天有多爱重这个女儿,谁人不知,只要她愿意,自然没异议。
想到日后还能再与她朝夕相处,朱之允一时心意涌动,直直看着她,不肯转睛。
徐昭环实在承受不住他热切的眸光,提醒道:“你回吧,我得去药铺了。”
朱之允上前一步,她本能后退躲避,仰头去看,他几乎将阳光都挡住。
这半年来,他比以前瘦了许多,也黑了一些,面色不再红润白皙,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一种松柏傲立的气息,再无半分纨绔公子哥的模样。
从一见面,他几乎一直在笑,此时敛了笑意,带着摄人心魄的气势靠近,徐昭环心如擂鼓,她再后退一步,转退为攻,问道:“你为何今日过来?之前净是送这送那,面都不露一次。”
朱之允嗓音低哑,声音如萦绕耳畔,直轰她的心门:“之前我怕于你名声有损。”
她料想过这层缘由,但听他说来,总觉得还是有些不愿谅解,那些被她隐藏得很好的委屈和疑问,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那现在呢,现在就不怕了?你要找理由,也找个说得过去的。”徐昭环难得嗔怪,朱之允心痒痒,一时不察,手抬了起来,差点就碰到她脸。
急急刹住,他改为整理腰襟。
“这两日,我听闻又有些不好的传言出来,关于你的。我不仅过来,还要大大方方投靠你们家,让宥城人都看看,你好得很,自有我这种风华绝代的佳公子,追在你身后,死缠烂打,非你不可。”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