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朱之允除去忙自家药铺的事,剩余时间都往徐家跑。
流言四起是意料之中的事,徐昭环和朱之允都一笑置之,自顾忙着手头的事。
徐阳天原本颇有微词,但见朱之允一改早些年的纨绔习性,干活卖力,在徐家帮工忙前忙后,大事小事都不挑,凡事尽心尽力,研习医药也用心,为表诚意,怕他们误会他是来偷师的,更是将朱家所有的秘方都交给了徐家,包括那些只风闻过的隐秘药方。
加之自他来后,徐昭环心情好了许多,徐阳天也就不再反对了。
徐夫人更不是那种贪财拜高的女子,两人看着朱之允对徐昭环的吃行住用都那般上心,早超出了寻常人之间的程度,心中有了计较。
人死不能再复生,赵西山不在,自家闺女的终身大事却不能一直耽误。
两人仍旧有些不放心,便想再等等,多留意朱之允,看他这人属实可靠与否,另外,也算是告慰赵家长者的感受,不宜过早操持。
深秋已至,徐阳天夫妇二人将徐昭环唤来,询问她同朱之允的事。
宥城早就传言他们二人已经心意相许,徐昭环并不傻,心中清楚。
但父母一问,她又无话可说。
因为朱之允待自己的好,早已超出了友人,可他却什么都没提,彼此心知肚明,而谁都没戳破这层窗户纸,就这般相处着。
“你究竟作何感想?跟爹娘说说,若是你也愿意,咱们就先定下此事,不声张,只咱们四人知晓,待到明年开春以后,选个好日子,先过文定纳吉,年底给你们将婚事办了,如何?”徐夫人温言问道。
徐昭环一听,连婚事都提上日程了,不禁苦笑摇头。
徐夫人却理解错她的意思,她跟丈夫对视一眼,鼓舞她道:“虽说朱家以前为商不义,多次与我们作对,那时朱之允并未当家,他爹纵然不好,也早已过世,死了的人,不宜再过多计较。早些年,朱之允放浪形骸,名声极差,但浪子回头金不换,他只要改好了,咱们也不是翻旧账的人,朱家的实力不如当年,管你们吃喝也是不愁,况且,咱们徐家不差,娘和爹只盼你一生快活,不指望你高嫁来提升门楣,只要你中意他,一切有爹和娘呢,什么都不必担心。”
闻言,徐昭环心中感动不已,她知道,爹和娘是真心爱护她这个孩子,人生在世,有这样的父母,纵使未来路途难测,也不会心惊,因为知道,他们是自己的后盾。
只是,同朱之允的事,她真的没法说。
徐夫人见她还是低头不语,有些担心,徐阳天等不及了,催问道:“你若是对那个小子无意,镇日凑在一处做什么?既是这样,明日我就撵了他走,省得坏了你的名声,你已经十九了,再耽误下去,议亲就更麻烦了,爹不愿旁人笑话你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我的闺女,就应该被人好生捧在手心里爱护着,哪里容得他欺负?”
徐昭环说道:“爹,没人欺负我,你还不了解女儿吗?我是那种任人欺凌而不自知的人吗?”
徐阳天不解:“那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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