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拉住缰绳,马车停下,李沐芷推门跳下去,直奔云锦坊内,绣娘们已经准备收拾打烊,青梅见她又回来,奇道:“姑娘,您不是直接回家吗?怎么又过来了?”
李沐芷忙问:“朱先生是不是来了?”
青梅点头:“嗯,来过,说是又是要找姑娘,见您没在,里屋不能进,所以就说去了家里等着你,朱先生说离得也不远,不必坐马车,走走就到了。”
李沐芷越来越心惊,二话不说扭头冲了出去。
一路上片刻不停,飞奔回家,经过薛阳院子,他正在练剑,挽了个剑花间猛地瞥见她疾步闪过,将剑一收跟了上去。
李沐芷奔到父亲院中,朱泮洋正坐在院子里教李沐宣认药草,闻声抬头见是她,起身笑道:“李姑娘。”
李沐芷在他眼前站定,心突突挑个不停:“朱先生,我父亲怎么了?”
这话问得朱泮洋也是一脸迷惑:“伯父身子好转,近日都很稳定,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李沐芷皱眉:“啊?”
朱泮洋见她不信,再次说道:“伯父的身子虽比不得从前,但也恢复了三四分,是好转的迹象,日后按时吃药,彼此同心协力,定能变得更好。”
“此话当真?”李沐芷问。
朱泮洋肃了肃神情:“身为医者,断不能拿病患身体状况说笑,我敢保证,我说的关乎伯父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李沐芷一口气泄掉,肩头垮了下来:“你忽然找我,我以为父亲出了什么事,差点吓掉魂。”
门外的薛阳也松了一口气,刚要离开,听得朱泮洋开口:“我来找你是有事,与伯父无关,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沐芷瞬间又严肃地看着他。
薛阳也不走了,等着听他要说什么。
“朱先生,到底有什么事?”李沐芷问。
朱泮洋看着李沐宣,又环顾四周,坚持道:“此话这里不当讲,可否移步屋内?”
李沐芷伸手做请的示意,领着他去到父亲院里的偏厅。
确保外间无人,窗外也没人听墙角,李沐芷问他“现在只你我两人,朱先生可以讲了,是何事要弄如此阵仗?”
朱泮洋微启唇畔,话到嘴边,倏忽红了脸,难得羞涩地低下头,李沐芷打眼一瞧,摸不着头脑地问:“朱先生?”
朱泮洋抬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轻声问:“今日家父家母提及我的婚事,倒不是他们催促,外祖父为此太过忧心,父亲和母亲也不好一味随着我意,前两年他们问过我对婚事的看法,我想随缘,觉得遇到合适的人就可成婚,不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便由得我去,但进展不佳。”
李沐芷仔细听着他的话,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莫非,今日朱泮洋来也是提亲?
真是稀奇了,要么都不来,要么一道来,感情是商量好的?
朱泮洋接下来的话果真印证了她的猜想,朱泮洋又说了一段话,重点全在最后一句:“不知李姑娘,可愿与我定亲?”
饶是李沐芷随父亲做生意见惯了人情世故,此等场面也是第一次遇到,之前的几次说亲,也都是托的媒人或者相熟的女眷长辈,哪有大小伙子自个冲着前面的?
常听说朱家的主母徐昭环不是一般人物,从不拘泥于世俗偏见,行事磊落,比肩男子,莫非这样的家中教出来的孩子,思路念头都与寻常人不同?
清了清嗓子,李沐芷拿出同上家谈生意的架势,问道:“你为何要娶我?”
朱泮洋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将准备好的词娓娓道来:“你我两人,家世相当,年龄相仿,性情相投,我欣赏你的为人,有傲骨却无傲气,我踏实,你能干,怎么看,咱们都是相合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