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镯子,是乔天的母亲,没遭到丁宇毒害时,留给儿媳妇的礼物。
庄九蝶抬起双手,接过师哥手里的镯子,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乔天,他冲她轻轻勾了一下嘴角,眼神柔暖,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色,可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镯子的出现,一定勾起他对父母的伤怀,他的双亲,还躺在霖庄冰冷的地下室,只求明天这趟回门,能顺利拿到药才好。
张师哥看她见到镯子的反应,显然是知道这只镯子的来历,眉目一闪,精神起来,语气有些急促的问:“你认识这只镯子?”
“何止是认识,这只镯子本来是戴在我的手上,后来被拐到悬崖山庄,我身上的东西,全被红樱会主收了去,包括乔天的母亲,留给儿媳妇这只镯子。”她看着失而复得的玉镯子,眼闪激动的流光,解释。
张师哥听完以后,瞅瞅镯子,又瞅瞅泥地的尸体,眉头皱得紧紧,在分析案情。
他身旁的庄白临,倒是不惊不讶,眯起狐狸眼,勾唇说道:“那这只镯子,出现在这具看似是红樱会主,却又不似红樱会主的男尸身上,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案情变得扑朔迷离,众人陷入一阵沉默中……
离开尸体现场的时候,天空又下起雨,绵绵的细雨,滋扰着人心,愁人断肠。
在山脚下,那家民宿清洗干净身上的泥泞,换好衣服,左心刚好来接人。
庄九蝶坐在车里,安静靠在乔天的肩膀上,目光遥看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绿化带,心头还想着刚刚那具男尸的事。
死亡的时间吻合,尸身的外伤也吻合,身上又有阿莫拿走她的这只镯子,可尸手的疑点,却无法和阿莫的左撇子对得上号?
假如她没有发现阿莫是个左撇子,那这具尸体,真的会被判定为红樱会主的尸体无疑?
可既然有疑点对不上号,就不能忽视这个问题的存在。
她有种直觉,阿莫没有死,这具尸体,不过是有人为了掩盖红樱会主生死的真相,故意伪造的替身而已。
乔天对这件事,态度很冷淡,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庄九蝶的心头,却一直扎着个疑问,阿莫为什么要千方百计针对乔天?
不惜说她的孩子是他的种,想给乔天戴绿帽子,他这般掏空心思,想用精神上的痛苦,来折磨乔天,是想让他生不如死吗?
人死了,一了百了,简单!可让人活着比死还痛苦,那得有多深的仇恨,才会这般做?
要是没那九天的相处,她或许会误以为,阿莫是因为看上她,才这么失心疯想要拆散她和乔天。
可阿莫对她的表现,显然不是为了她的问题,才和乔天较劲。
想到乔天在尸体的现场,看到母亲的遗物,睹物思人,心情不太好。
为了不想惹得他心情更糟糕,庄九蝶小嘴张了张,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忍住没有问出来。
如果阿莫真的死了,那这个问题,有没有答案,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要是阿莫没有死,那她只能另找时机,再问他这个问题。
车子经过医学路,刚好是傍晚时分,下班的高峰期,路况堵得水泄不通。
等了半个小时,仍不见通行,雨也停了,乔天怕车厢太闷,对孕妇不好,轻声轻气对她说:“下车走走,透透气。”
“好,我正有此意。”
想他心情不大好,也许散散心,会好一点,庄九蝶也就没有拒绝,一口答应下来。
乔天一如既往大手牵着她的小手,十指紧扣,温暖着她的手心,也温暖了她的心田,相顾无声间,漫步在医学路繁华的街道。
他眼里看着她的笑意,总是宠溺无边,她更是温柔以待,嘴角总是扬得高高,一股深切的幸福感,不经意间,贯穿她整个心头。
走了一会儿,眼瞅着就要走到坐落在医学路的叶家大宅,想起久病在床的养父,和昨天新婚的叶辰、黎静,庄九蝶脚步一顿,冲乔天笑笑,说:“我想进去看看养父,你这半个女婿的人,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我抽根烟,你先进去。”乔天婉转的语气,回绝她的话。
他一向不喜欢叶辰,天敌一样,庄九蝶也不勉强他,只是看到他又抽烟,趁他没点着,她板起脸,伸手抢下他的烟,丢进垃圾桶。
乔天倒没生气,只是挑眉一笑,她却脸色严肃起来,恼他道:“不都快戒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你不在,我嘴痒,不抽烟找谁缓解去?”他满目的邪肆睨着她,坏坏的说,还在她撅得老高的小嘴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羞恼躲开他,转身按门铃去,嘴角却是扬起的,门铃响了三声,就见秋婶的身影,勤勤恳恳跑出来开门。
进了叶宅,她直接去看养父,他的精神状况,已经恍恍惚惚,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虚弱到无法自己进食,只能靠挂营养液,维持日常身体所需。
庄九蝶百感交集退出房间,发现一路进来,没有看到和她同一天举行婚礼的叶辰,在宅子里东瞅瞅,西瞧瞧,问秋婶道:“我哥和新嫂子呢?”
“少爷和少奶奶去度蜜月了!”秋婶踌躇半晌,才道。
庄九蝶怔愣了一下!
养父这身体状况,随时可能撒手人寰,叶辰竟然放得下心去度蜜月?
这个向来循规蹈矩的哥哥,现在做事,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她心里唏嘘不已,拧眉问:“什么时候去的?”
“昨儿婚礼结束,小媳妇都没回带给老爷看,就去了!”
“这么匆忙?婚礼在哪举行的?”
“芯小姐,您怎么这么问?少爷昨儿,不正和您都在霖庄大婚,举行两场轰动全城的婚宴吗?”秋婶赞笑着说。
庄九蝶严肃看着她,“你确定那是我哥?”
“不是你哥,那还能是谁?您这是怎么了,问的话奇奇怪怪的,您昨儿不是和姑爷都见着他吗?”
“……”说起举行婚礼的事,庄九蝶的嘴角抽搐两下,一时也解释不清楚,索性沉默。
秋婶那知道,昨儿在霖庄,举行婚礼的她和乔天,只是个替身。
她和乔天这个货真价实的新郎新娘,正和阿莫这个红樱会主,在山崖上血战呢!
想到阿莫,她仿佛又闻到一股冷香伊兰的香水味,阿莫身上这股香水味,和叶辰是同一款香水。
同一款呢!
想到这儿,她眉心紧蹙,没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阿莫是个左撇子,叶辰不是。
兴许,只是她多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