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吉时。
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唢呐声喜气冲天,用最传统的婚礼方式,新郎骑着披红白马,经过三媒六证,把新娘迎进庄家门拜高堂。
这样传统讲究的婚礼,庄九蝶都是在电视上看过,现实中,还真没见过像庄家这样正规正地操办这种婚礼。
她想起和乔天那场被人替代过去的婚礼,心里又遗憾得不行,乔天好像看出她的心事,轻声对她说:“回去以后,我们也补办一个。”
庄九蝶微微一笑,只当他是开玩笑,没放在心上,见新郎和新娘,手里已经扯着红绣球带,在欢天喜地的呼声中,双双步入大厅。
她抓住乔天的手臂,紧张道:“新娘就要拜堂了,四叔这会儿玩失踪,不是急死人吗?”
“先别着急,他为了这个女孩,想白了头发,这样痴情的男人,他一定会来的。”乔天小声跟她说。
庄九蝶诧异:“四叔的头发,原来是这样白的啊?”
“嗯,你看,他这不是来了吗?”
乔天话落,庄九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再一次见到一个不同以往的四叔,震痛到她的灵魂。
他似醉非醉,俊美的面容上,一夜见长的青胡茬,更显得失魂落魄,又故作强颜欢笑,惹得参加婚礼的人,侧目看他。
其实庄家人,并不知道他和白沁有过一段情,只觉得他一向吊儿郎当,我行我素,倒也没有对他这副醉汉的模样,起什么疑心。
白家的人,只知道白沁心里有个男人,要不是他们施压威逼,她根本不愿意结这门亲事,可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白沁头上披着红盖头,根本看不到外面有那些人,更看不见四叔就在她的身后,痴痴看着她。
看得庄九蝶都心疼不已,她转眸看向乔天,用他一人听得见的声音,担心的问:“四叔这个半醒半醉的样子,真的是来抢亲的人吗?”
“他自有分寸,我们分头行动,你在这等机会接近新娘,我去找你太爷爷谈药的事。”
乔天把她送到庄白临身边,悄悄退离大厅,去找年事已高,不喜欢参加这种噪哄哄场面的太爷爷。
庄白清这会儿,只顾着高兴,坐等接受儿子儿媳妇的叩拜,那有心思去注意乔天。
他已经成功避开众人的视线,拐入后堂去了。
这边儿,眼瞅着都开始拜堂,庄白临还是无动于衷,干看着新娘就要成为别人的老婆,庄九蝶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推他一下,小声提醒:“四叔,都一拜了!”
“我知道,让他们拜吧!”庄白临满不在意的说。
庄九蝶猛地一抽嘴角,“四叔,你有没有搞错?他们要是拜完,白沁就是你侄儿九霄的老婆了。不行,我去想个办法,阻止他们拜成这亲。”
“别去,这里全是庄家和白家的眼线高手,谁要是敢扰这场婚礼,不管是谁,他们当场杀无赦。”
“那……”
“叔要的是十拿九稳,拜了又怎样?叔不在乎。”庄白临斩钉截铁打断她。
他说不在乎,可庄九蝶却在他深情的眼神里,看到的是慌乱,挣扎,还有他说谎的蛛丝马迹。
也许上天感应到他们这对苦命鸳鸯的难处,外面青天白日,突然刮起大台风,吹得大厅的酒宴红布翻飞四起,顿时场面有些混乱,大家下意识去护住宴桌的餐具,有人不小心撞倒新娘。
说时迟那时快,新郎没反应过来,庄白临已经眼疾手快,冲上去接住新娘。
白沁被他接住的瞬间,因为头是往后仰的,导致红盖头也掀落在地上,露出一张娇娇红妆,一笑百媚生的温婉面容。
她看到庄白临的刹那,错愕一怔,随即两个人一眼万年的深情,看呆了众人。
新娘还没拜成亲,盖头先揭开,被人看了新面,这可不是好意头。
主婚婆第一个反应过来,为了不让新郎太尴尬,第三拜还没拜成,赶紧说好话,收场道:“风生水起,大吉大利,送新娘进新房。”
庄白清也没想到会出这种状况,挥着手,同意道:“快快快,送新娘子进新房。”
新郎尴尬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新娘,被自己的四叔抱在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庄白临给庄九蝶暗中使了一个上来的眼色,再若无其事放开新娘,眼里闪动着不为人知的依依不舍,白沁亦是如此。
庄九蝶接收到他的眼色,自献殷勤,走去扶住白沁,辗转进了新房。
庄白清想拦住她,可惜给他贺喜的人太多,他抽不开身。
来到新房,庄九蝶关好门,和白沁简单做了介绍:“白姐姐,我是四叔的大侄女,庄九蝶。我来是想告诉你,四叔为你想白头发,你忍心看着他为了你,孤老终生吗?”
“一别六年,原来他的头发,是为我而白。”
白沁又是哭又是笑,眼神相当伤情,她没有怀疑庄九蝶的话,因为她刚刚有看到庄白临给她使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