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把虞安辰也叫了过来?
新来的知府是谁的人,想要做什么?那日看到的纨绔公子哥儿又是谁?
一桩桩一件件,好似能凑到一起,却总觉得少了一块,正苦思冥想,忽然一只大手凭空出现,将她的脑袋拉出了水面。
虞汀兰骇了一跳,抄起一旁放着的药罐子就砸了过去,而后转身贴着桶壁,警觉的看向手的主人。
“何人!”
君无冥进门前原也问了一句,结果里面没人答应,以为他已经睡了,又想到城外事出紧急,便想进去把人从床上拖起来。
没成想进来就看到他整个人都埋在黑漆漆的水里,只能瞧见肩胛骨处一片肌肤露在外面,还以为他这是遭了什么暗算,急急要将人拎出来,不曾想却被人迎头扔了个药罐子,当下冷了脸。
虞汀兰看清了来人,脸色亦是不好,压低了嗓子道:“将军深夜造访,都不敲门的?”
她一直以男装示人,怕的就是相认之后引出诸多麻烦来,却独独算不到今日这般情形。幸而她脸上伤疤未愈,应该是瞧不出什么破绽来的,只是这衣服……
瞥了眼挂衣服的架子,伸手就能拿到不假,穿的时候也得站起来啊。
君无冥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苏公子莫不是病了一场,连耳朵都病坏了,只能听见雷声,听不见人语了。”
虞汀兰闻言揉了揉眉心。
想事情想的专注,都忘了门外没有小满在守着,实在是大意了。
扭头却见君无冥正目光沉沉的盯着自己,忍不住挑眉笑了一下:“将军什么癖好?竟喜欢盯着男子出浴?”
说着勾了一旁的衣衫,作势要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汤药的浸泡,她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肩部的伤处已经结了一层薄痂,在汤药的映衬下透着股隐隐的粉色。
君无冥只是觉得那桶沿边上露出的眼睛熟悉至极,忍不住盯着她多看两眼,听她如此调侃,又不好回过去,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身后水声泠泠,片刻之后就听虞汀兰道:“进来吧。”
迈步走进屋子,君无冥没有坐,虞汀兰也不勉强,头发还没干,就没戴纬帽,碾灭了几支蜡烛,而后随意披了件袍子,打着哈欠问道:“将军这么晚来寻在下,不会就是想来看在下洗澡吧?”
屋内光线昏暗,虞汀兰背着光,面容看不大真切,君无冥甩去那股诡异的熟悉感,皱眉看着虞汀兰:“苏公子给的药方,可是缺了什么?”
这话问的蹊跷,往小里说是虞汀兰度量小,容不得旁人学了自己的东西去;
若往大里说,便可以牵扯到投放蛊毒一事,虞汀兰怪异的看了君无冥一眼,嘲道:“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在下自己解毒的药都是贵府上大夫配的,若是方子有问题,将军这是在与鬼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