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家在村子的正东方,听闻是这片地界儿里的第一家住户,虽然破旧,却收拾的仅仅有条。屋前摆了两个大水缸,上面盖了盖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屋子四周都撒了一圈生石灰,被风一扬就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一个老汉正拿着个破麻袋装了新的石灰粉,剪了角步履蹒跚的沿着原有的生石灰痕迹抛洒。
虞汀兰带着小满与医师来到近前,拱手施礼说明身份,老汉很热情的将三人迎了进去,找出家中的碗来,给三人各倒了一碗水,而后歉意的说家中没有茶叶,委屈各位喝水了。
医师打了个哈哈岔过话题,四下坐定,虞汀兰打量了一眼屋内,有意无意地问道:“老伯一个人生活?”
村长慈眉善目的笑了一下,说早年丧偶,唯一的女儿嫁去了城里,左右又不远,就没搬去一起住。
虞汀兰点点头,听着医师与村长闲话了几句,终于开口道:“老伯,这村中村民喝的都是村里的井水吗?”
村长点头笑道:“是啊,泉眼有些远了,不方便,村里的小伙子就一起打了这眼井,可是有何不妥?”
虞汀兰又四处张望了一下,点了点屋外的两只水缸道:“这里面装的是老伯平日喝的水?”
村长看着她指的水缸顿了一息,方才点了点头。
他的反应不算慢,可虞汀兰仍旧察觉出来,心下有了考量,却没有表现出来,闭嘴没再说什么。
医师与村长又闲话了几句,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急急拱手告辞,一溜小跑的往声音发出的地方前去。虞汀兰与小满跟着一起,不多时便到了跟前。
发出声音的是几个再次中了蛊毒的村民,他们见生石灰能把调掉出去的蛆虫烧死,心下一横,抓起粉末就涂在了伤口上,结果连带着皮肉都伤了去,痛的地上打滚。
乱喊乱叫乱动有碍诊脉,虞汀兰几记手刀将人敲晕,转眼见小满脸色煞白,叹息着叫她回营地,而后自行蹲下身子查探情况。
上次的蛊毒确实是解了,只不过中毒之人皆元气大伤,身子还没好利落就又中了毒,自然是抗不过虫卵破体之痛,甚至熬不到虫卵成型便耗尽了精气。
之前的药再用就是阎王的索命贴,若想救人,还得再花些心思。
医师知道眼下情况,但凡他能想出别的法子来,也不会诓君无冥说方子有问题。见虞汀兰探手把脉,又担心又自恼,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赶了过来,虞汀兰让他们把人看好了,转身疾步回到营地内,叫医师将补精气的方子熬了给他们灌下去,先吊着命,而后就一头钻进了营帐内。
蜮是指在水中暗中害人的怪物,所以蜮蛊又称水蛊,最常下在水里,也有下在苗木上的。早先没有提,是以为村民皆用泉眼的水,泉眼有自净功能,且附近大军亦是用泉水,并没有出现这种状况,便以为这是在田里下了蛊。
问了下看守的士兵才知道,原来村里有一口井,可方才她与医师小满二人查探村中水井,以银沉水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倒是察觉到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只是一扭头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