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照例没有看见君无冥,虞汀兰见怪不怪,吃完饭就急吼吼的出了门——今日是药农进城的日子,她要去瞧瞧有什么好东西,去晚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京城中药店不少都有自家的采药队,例如苏氏济世堂。
虞汀兰要赶的,是城中独行药农自发集成的集市,也会有医师出来卖药,一月一次,甚是热闹。
可惜这个月没什么有趣的东西,逛了一圈,只用新做出来的毒药换了几颗清心丹,虞汀兰只觉得无趣,迈步出了集市,往周江青的药庐前去。
穿过街口时听到身侧一阵惊呼,扭头一看,一匹黄骠马不知受了什么惊吓,撞倒摊位无数,直奔她这个方向而来。
虞汀兰近日轻功亦有所进步,躲开不是难事,只是若不制止,这马还不知道要撞多少人,皱眉回头看了一眼,稳住下盘等着马冲过来。
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中,却是以为她被吓傻了,连躲开都忘了去,眼看着马就要冲到跟前,有心软的人已经闭上了眼,心中为着俊俏的小公子惋惜——这一下撞上去,不死也得残呐。
马儿受惊,脚程极快,不过片刻就到了跟前,正在此时,一旁酒楼上忽然跳下一人,落到摊贩棚上足尖轻点,骤然飞身上前,长臂一揽就要将虞汀兰拉到怀中。
一拉没拉动,反而被虞汀兰甩开了去。
一回头黄骠马的铁蹄已经到了头顶,眼前黑影一闪,只见虞汀兰翻身上马长勒缰绳,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马儿一声嘶鸣,前蹄高高举起,原地转了半圈,终于停了下来。
周遭一阵唏嘘声传来,庆幸有之咒骂有之。
拍拍马头安慰了两下,虞汀兰垂眸去看马前站着的人,点头示意:“多谢兄台。”
那人戴着半张金色面具,看不出长相,此番救人不成反被人救,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干干的笑了两声,拱手道:“是我要多谢兄台……竟然没料到兄台武功这么好…”
寒暄片刻,终于有人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寻马,虞汀兰不疑有他,交了马便转身离去。
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那名带着面具的侠士也不见了踪影。只街边酒楼的雅间内,传出一道轻微的瓷器碎裂声响。
——
药庐的巷口,虞汀兰买了些桃儿正在付钱,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有心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身着绯红薄衫的姑娘快步走了过来,一下抱住虞汀兰的手臂,一个劲儿的往软玉温香的身子上蹭。
薄纱覆面,身段婀娜,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却也卖弄风情,卖桃儿的大娘都有些看不下去,斜眼看着那女子,硬声硬气道:“桃子买不买?两文钱一个。”
绯衣女子没搭理她,只娇滴滴的对着虞汀兰道:“苏公子去哪里了,叫奴家好等~”
一句话说的山路十八弯,尾音翘到了天上去,卖桃的大娘看虞汀兰的眼神都微微变了变,虞汀兰干笑一声,略施了点手段脱出身来,跳出一步开外方才问:“虞小姐找在下有何事?”
来人正是虞岚霜,那日在药庐中看病遇见的,而后她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来了也不看病,只是买几味药材,也不知道做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