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附近有一山,曰“伏牛山”。伏牛山脉属于秦岭山脉延伸到河南的一条山脉,伏牛山脉规模巨大,有“八百里伏牛山”之称,地势险要,主峰更是高达两千多米。
自天下动乱以来,不少百姓为逃避战祸,纷纷涌入伏牛山。随着人数的增加,如今伏牛山上已有多股势力盘踞在此。有的是起兵失败的乱兵,还有的是占山为王的巨匪。其中有实力者,拥兵上万。刘氏兄弟的刘家军就是其中一支。
刘氏兄弟,老大刘天虎,老二刘天豹。兄弟二人皆是农民出身,早先都从过军,还参与平息过山东的叛乱。因上级军官中饱私囊,克扣粮饷。兄弟二人气不过,和一众士兵前去讨个说法,反被诬陷谋反,被迫逃亡伏牛山。
这些年,兄弟二人聚集流民,抢掠附近的村落,主要是抢夺地主大户的钱粮,对贫困农民倒是少有侵犯,又吞并了山上几股小的势力,实力逐渐扩大,如今已成为伏牛山一股不小的势力。刘家军名声不算太坏,不少寒门士子也有投奔刘家军。
刘氏兄弟早年都从过军,明白“兵多不如兵精”的道理,尤喜提拔剑术和射箭本领好的士兵。其中一个名叫“严昭”的年轻人,其射箭本领就连刘天虎都惊叹不已。
建兴三年初,刘家军其中一小部不足百人,回山途中受到伏牛山张宇部围攻。严昭从容不迫,两百步外连射三箭,射杀敌军领头统领。敌军大乱,刘家军众人趁乱杀出。此战后,严昭即受到重用,成为一个百人小队统领。
最近雨季来临,伏牛山上几乎每天都在下雨。这个时候,山上各势力都会放松对彼此的警惕,毕竟这个鬼天气,走路都打滑,实在不适合打仗。
作为一个百人统领,严昭得以单独居住在一座小楼。屋外还在下着雨,严昭在屋里看书。与很多人不一样,严昭并不讨厌下雨天,他喜欢雨天清新的空气。
在淅沥沥雨声里,有事会回想起,曾经在深山里逃亡之事。因雨水能冲刷足迹,为了逃避追捕的敌人,那时候就喜欢在雨中行进。
那日赵岩杀死王郎中后,知道此事必会引起他人注意,于是继续向南逃亡。路上遇到很多流民,打算去伏牛山避难。赵岩也化名“严昭”,跟着他们一道上了伏牛山,因赵岩身上有携带弓箭,于是被编入刘家军。
赵岩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是真的怕的要死,队友脑袋被砍下,献血顿时撒了他一脸;队友仿佛不知道已经没了脑袋,还在跌跌撞撞往前走,直到倒下。看到这一幕的赵岩,当场就愣住了,恐惧蔓延全身,逃跑是唯一的想法。
但刚跑几步的赵岩,却想起自己穿越以来,一直在逃跑。从洛阳跑到刘家村,又从刘家村跑到伏牛山。这次,自己又打算跑到哪里呢?天大地大,又将何处容身。
忍着恶心和恐惧,赵岩双手颤抖,从箭筒中抽出一只羽箭射向敌人。第一箭因紧张没射中,第二箭也没射中。赵岩发狠了,狠狠咬了咬颤抖的双手,定了定神,一箭射中敌人。
有了第一次战场经历,以后就从容许多。死在赵岩弓箭下的敌人,已有百人。每一天,赵岩都在努力练习射技,未有丝毫懈怠。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神射手”的称呼慢慢的传开了。整个刘家军中,轮射箭本领,赵岩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如今赵岩的小日子,过得绝对比在刘家村舒坦许多,屋内宽敞又明亮,不缺酒肉,还有个侍女。有时会怀念在刘家村的日子,十三岁那年,他遇到一对老人和孙女,要是他们还活着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