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仰着头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似乎有些严重啊。
“那能说说,你有什么感觉嘛?就是你的工作。”
黑衣人看着崔文,不明白为什么崔文今天会一直纠缠这个事。不过还是想了想,
“世人不易,你知道,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就说你,现在让你离开人间,你会怎么想?所谓的了无牵挂只不过是骗自己的,你不想看看五十年后的自己,五十年后的Tiffany。
又或者五十年后,你会想看看你们的儿女,人因为欲望从丛林中走出来统治了这个星球,因为欲望成为了最惧怕死亡的生灵。可是死亡不过是另一个开始,只不过意味着曾经的努力、付出、收获都成为云烟。所以生离死别这个词最准确的是死别。一死两别。”
崔文认真听着黑衣人的话,给黑衣人斟满了酒。
“这个世界,大部分人总是因为欲望而承受压力,因为想吃,所以要去赚钱,因为女孩,想要去一个体面的工作,也可能是因为骄傲,也可能只是炫耀,这都是欲望。
还有一种人,他们生来即便活着也已经很努力了,不要说多余的欲望,每天醒来,如果是一个好天气就是最大的满足。别的人会因为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怨天怨地,自怨自艾。他们不会,他们连想的勇气都没有。
你知道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嘛?死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很公平,只有一次。可我要告诉你,这就是狗屁。去特么的规则。你知道嘛?我想把所有的生死簿都扔了。无论哪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公平。”
黑衣人激动的饮尽了杯中酒,又拿着酒瓶开始灌。
崔文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把刚才黑衣人一直涂涂画画的卡片拿起来,原来上面是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个被称作木槿花的女人。病亡!
“没有办法嘛?”
“能有什么办法?”
“我可以帮忙的。”
“不用了,谢谢。你不懂。”
崔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有了记忆,有了感情的地狱使者。也许他们下个百年可以相聚。而自己那,谁会知道。可能和一个有记忆的地狱使者比起来,自己才是更悲哀的那个。
“还有时间吗?我们可以赶过去看看”
“没有时间了,一分钟都没有。”
“对不起,是我把你拖到这里。你知道的,如果你说...”
“不,我自己想来。我等着她看够了家,再接她走。七天的时间,我能为她做的一切。”
崔文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和黑衣人喝着酒,从黄昏到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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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延看着躺着地上的崔文,恨恨的对黑衣人说
“你们到底喝了多少啊,oppa怎么会这样啊。”
自己拖了几下,发现根本拖不动崔文,赶紧回房喊来睡的迷迷糊糊的四只小黑。五个人一起发力,喊着口号崔文拽到屋里。
看着依旧闭眼沉睡的崔文,一身的酒气把几个人熏的往后直退。美延没办法只好找来热毛巾帮崔文擦了擦脸和手脚,又扒掉崔文的外套。这就是能做的一切了。
黑衣人看似依旧端着在酒桌旁,只不过姿势已经半天没动了,眼睛看似明亮,想起崔文的系统临走前对他说的谢谢,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一个因为没有目标而无聊的富人,怎么会懂他说的人间疾苦。
你没穷过,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