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伙子穿着朴素,上身的外面是件浅灰黑的夹克衫,里面是件白衬衫,领子和袖口还是干净的。下身是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是双劣质的皮鞋。
他跟费小松和钱小荣一样,一看都是个稚嫩帅气的大学生。他的身材大概在一米七十五左右,脸形俊朗,眼睛明亮,阳光中透着一些冷峻,身材稍显瘦削,身上看不出有多少肌肉,他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除了眼神比较犀利,神情稍显老练,站姿比较沉稳外,与费小松和钱不荣相比,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其实不用问,一看他的穿着和外形,就知道他的家境。从目测他的第一印象看,费正清觉得这个小伙子,不太符合他心目中的孙女婿标准。
目测关,他没有过。
“坐吧,不要拘谨。”费正清指指左右两面的红木椅子,声音沉稳地说。
费梦娇妈在左侧的红木椅上坐下,高卫华在右侧的红木椅上坐下。
这是一个很突然的安排,高卫华一点准备也没有。不仅两手空空地来,心里也空空的,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而他又能跟他们说些什么。
“高卫华,我是费梦娇的爷爷。”费正清开口说话,“我想问你一下,你是不是在跟费梦娇谈恋爱?”
他有意这样直截了当地问,想看看他的反映和态度。这话一出口,公媳两人就一眼不眨地盯着他。
高卫华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连一句寒暄的话都不说。他心里一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
诺大的董事长室陷入了难堪的沉默,气氛有些紧张。
“是的。”但稍作犹豫,高卫华就坦然承认说,“是我在追求费梦娇。”
“哦,是吗?”他这样干脆的回答,令费正清感到有些意外。他看了儿媳妇一眼,马上又追问,“你认为,你配得上费梦娇吗?”
高卫华没有犹豫就不卑不亢地回答:“我认为,我是配得上她的。”
公媳两人的身子都一震,然后面面相觑。意思是这小子样子不怎么样,说话却真的有些狂啊。
“为什么呢?”费正清还是不紧不慢地发问,“能说说你的理由吗?”
高卫华边想边说:“首先,我们的年龄,长相,文化程度,这些最基本的外在的客观条件,我认为是相适的。至于性格,品行,学识,能力,感情等等,这些内在的因素,我觉得也是配得上费梦娇的。当然这些方面,应该由费梦娇说了算,以她的感觉和认知为准。别人的感觉都不太准确,也不应该过多干涉。”
费梦娇妈妈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刚要开口说话,费正清还是富有气度地抢先说:“你回答得不错。那我还要问你,你应该也知道‘门当户对’这个成语吧?它自古以来,就是婚姻方面一个最重要的条件,或者说是衡量的标准吧。你对这个问题,又怎么看?”
高卫华没有思想准备,只能边想边说:“我知道这个成语,也知道它是古今中外在婚姻上的一个普遍现象。它很残酷,无情的摧残过多少男女的纯洁爱情!但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与皇家贵族的千斤小姐私奔,最后终成眷属的事屡见不鲜。也有一些穷愁潦倒的穷书生,与富家小姐一见钟情,私订终生的事,从古到今,层出不穷。”
费梦娇的爷爷和妈妈都被他说得有些尴尬。
费正清依然没有动气,他心里是赏识高卫华这些回答的,但在观念上,以及现实生活的残酷性,他还是不能接受和认同他的这些说法。
于是他说:“可是高卫华,你是不是知道,那些跟了穷光蛋和穷生书的小姐,婚后的生活都过得很惨。所以我们作为费梦娇的长辈,不想让一个娇小姐,以后过上苦日子。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我们不想让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高卫华心里一紧,嘴上却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才认真地说:“费梦娇爷爷,对你刚才的话,我要纠正在一下。我可以在这里说,费梦娇跟我谈恋爱,以后跟我结婚,才是幸福的。因为我会给她创造幸福生活,包括经济条件。而她要是跟钱小荣结婚,才是痛苦的,以后会过得很惨。这才是正直把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高卫华,你很会狡辩啊,也有些傲慢和放肆。”费梦娇的妈妈再也听不下去了,霍地站起来,有些生气地对他说,“你第一次来,就这样对费梦娇的爷爷说话。”
高卫华提着嘴角笑了一下,说:“我跟费梦娇在没有正式确定关系前,她爷爷就不是我爷爷,只是一个值得我尊重的前辈。他问,我答,我对他很敬重,只是说了几句心里话而已,一点也没有傲慢和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