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苏牧走在前头,秦少凌在车尾厢将苏母拿给他们的东西拿出来,一转身就听到“啊!”的一声低呼,转过身子去看,苏牧像是被绊倒了,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苏牧低叫一声,只觉得膝盖火辣辣地疼着,今天她因为穿的是裙子,所以腿上只穿了双打底的丝袜,根本抵不上什么用,一下子跌到地上,膝盖便擦破了皮。
秦少凌“啧”了一声,就将她整个人从后面抱了起来,低头往地上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坎儿,“怎么今天这么不小心?”
看着苏牧的膝盖冒着血丝,秦少凌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好,苏牧听来,就觉得好像带着些责怪的意思了。
秦少凌蹲下来检察着苏牧的伤势,原本大冬天的,又是外面的这地面,这样一擦伤,伤势就有些严重了。
苏牧的两个膝盖都红彤彤的,笔直纤瘦的小腿似乎不堪一击,秦少凌看着,也觉得心里微微有些触动,刚才说话的时候语气就不好了些。
见苏牧没回答自己,秦少凌便站了起来看了苏牧一眼,见她皱着眉头,应该是挺疼的,眼睛都有些泛红了。
秦少凌看着,觉得她这个小模样很是可爱,忍不住就伸出手去将苏牧脖子上的白色围巾拨了拨,将整张脸都盖住了一半儿,“都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呢,摔一跤就要红眼睛了。”
原本是打趣又有些心疼她的话,被苏牧听来,就觉得秦少凌在讽刺自己不堪一击,装小孩子模样了,本来摔倒就很是烦躁的心情这下更是负气了。
她瞪了秦少凌一眼,又伸出手来将秦少凌恶作剧拨弄的围巾弄好,对秦少凌说:“大冬天的,你摔一跤试试!”
秦少凌似是没想到苏牧会跟自己较真,她眼睛一瞪,小嘴一撇,满是倔强的样子。
“好了,活该我摔,不该你摔,地板没长眼睛。”这样说着,秦少凌没再打算在外面跟苏牧斗嘴了,这风也大,她的鼻子都被吹红了,更何况膝盖上还有伤。
苏牧听了秦少凌这样开玩笑似的话,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觉得这个时候他就像小时候的妈妈,在自己摔跤的时候,就埋怨地板不好,虽然是不正确的教育方式,可是就是觉得窝心。
见苏牧笑了,秦少凌半哄半逼地说:“好了,不许闹了,真得小心点儿。”这样说着,便将苏牧整个人抱起来要从房子里走。
怕苏牧的腿被衣服擦着碰着,秦少凌只好将她打横抱起,苏牧显然对秦少凌这突然的动作有些猝不及防,有些不好意思地挣了挣,见秦少凌下巴紧抿着,全然不似开玩笑的样子,才不敢乱动。
因为这样被打横抱着,苏牧总觉得重心有些失衡,而且担心秦少凌这样抱着自己,重量太重了,便伸出双手去,搂住秦少凌的脖子。
感觉到脖子上凉凉的触感,秦少凌的心微微一颤,只觉得像是有小猫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挠着。
苏牧轻轻搂着秦少凌,很少这样近距离地接触秦少凌,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苏牧想,秦少凌好像几乎很少在她面前抽过烟。
他的手白皙分明,却很有力,这样抱着苏牧走一路,一点儿也不吃力的样子,在玄关换了鞋,秦少凌将苏牧抱到沙发上安置好,才将苏牧的拖鞋拿过来要给她换上。
苏牧的脸红了红,眼看着秦少凌要给自己脱鞋,觉得不好意思极了,忙说:“我来。”身子往前倾,秦少凌却没有给她这个迟疑的机会,二话不说就把她的短靴给脱下了,苏牧怕冷,里面还穿了两双袜子。
秦少凌愣了愣,看着她穿着厚厚的袜子的双脚,忍不住淡淡弯起嘴角笑了笑,“这么怕冷还穿裙子呢,这下把膝盖都给擦坏了……”
苏牧不服气地反驳道:“原本穿了丝袜也没觉得多冷呢。”
秦少凌却不以为然,轻轻挑了挑眉,抬眼看苏牧,眼中有淡淡的玩味,“你看,穿着丝袜我怎么给你擦药,是我帮你呢……”
苏牧不等他说完,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耳朵上面去了,忙打断他说道:“你转过身去,我一会儿就脱好。”
像是早就料到苏牧会是这样的反应,秦少凌也没什么意见,从善如流地背过身去,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原本他并没有什么绮念,现在却总觉得心有点痒痒的。
苏牧怕麻烦到秦少凌,又让他久等,动作便有些急了,丝袜脱到快到膝盖的地方,要掀起来很是需要勇气,才刚刚弄起来一点点呢,便不小心碰到,没忍住疼,低叫了一声,又忙捂住嘴。
秦少凌听到身后的动静,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想着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在意避嫌了,马上转过身来,见苏牧小脸皱成一团,表情痛苦地扯着丝袜。
看到秦少凌伸手要来帮自己,苏牧心里总觉得有些尴尬,可是转念这点小想法就被疼痛给覆盖了,她疼得“嘶”了一声。
在灯光下,看着那更加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不仅仅是苏牧觉得痛了,秦少凌也跟着觉得心也有些颤颤的,大概是第一次觉得,原来她这么脆弱,一个小伤好像就要把她的皮肤都侵蚀了一样。
好一会儿,秦少凌小心翼翼地,才将丝袜从苏牧腿上除下来,已经残破不堪的丝袜被秦少凌随手扔在沙发上。
他拧开药膏,要将棉签往上面蘸,幸好药膏的质地温润,并不会刺激伤口,苏牧觉得现在涂药膏跟刚起比起来,刚才简直就像是在实施酷刑一般。
秦少凌细心地将所有伤口都涂上药膏,灯光下,苏牧的小腿笔直纤细,却非常匀称,竟是比刚才肉色丝袜还要白皙一些,都是丝袜是用来遮瑕的,秦少凌却觉得,她不穿丝袜,好看几百倍……
苏牧穿着黑色的高龄毛衣连衣裙,将丝袜除了,光着腿空荡荡的,秦少凌稍稍抬眼,便能想象裙底下的风光。
这旖旎的念头刚刚冒出来,苏牧便“啊”了一声,原来是秦少凌的力道没控制好,压到伤口了,他这才垂下眼,掩住眼底的异样情绪,怎么都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不适时的下流。
最后又用纱布将伤口处理好,苏牧才觉得舒了一口气,没有刚才那么疼痛了。
“今天去干嘛了?”收拾桌上的东西的时候,秦少凌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嗓音低哑,就像是在轻声说着情话。
苏牧又想起自己一手造成的囧事,才不会在秦少凌面前承认,便随口敷衍道,“唔,跟同事在外面吃饭呢,妈打电话来,才想起来忘记她的生日了……”
她提及“同事”,秦少凌的心底有些隐隐的不爽,苏牧在公司的清楚他再清楚不过了,几乎没有女同事跟她走得近的,要说关系比较密切一些的同事,好像也只有上次在公司庆功宴上站出来帮她说话的高然了。
想到这里,秦少凌的嘴角微微一沉,只随口“嗯”了声,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将药箱整理好,便问苏牧:“现在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