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动作实在太大,苏牧心有不安,听到那声尖叫后,更是有些担心陈瑶的处境。
她怎么也想不通,怎么转眼间就这样了起来。
“哗啦”一声,又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应该是房间里的杯子之类被人扔在地上了,苏牧光着脚踩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只感觉此时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涌了上来。
仿佛就是灾难现场就在隔壁,她胆战心惊地,却丝毫不敢行动,如果这是普通的打架倒没多大关系,她可以出去看看情况再劝架,实在不行还能报警。
可是,那分明是一对情侣,刚刚还好好的情侣,此时若是她多事出去的话,说不定会让陈瑶陷入一种难堪的境地。
而且,她也不知道隔壁是个情况,万一自己撞上了不该看的尴尬的,日后都是徒增困扰,想到这里,苏牧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坐立难安了。
可是她眼睁睁地在这站着,明明听到那激烈的响动,却又袖手旁观的话,万一对方真的使用暴力,李珞受伤了,她心里又怎么过得去。
就这样,苏牧陷入了无尽的纠结,好几次她的手放在了门把上,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因为苏牧站在门口的缘故,而且屏息凝神地留意着隔壁的动静,所以她听得格外清晰。
是陈瑶的哭泣声,不是小声的抽泣,是那种有些停不下来的哭泣声,然后她听到了一句清晰的低呵,是那种充斥着无情,就跟家暴现场无两样的声音……
苏牧心底一惊,只觉得这一幕实在有些震撼,她忙走到床边去穿拖鞋,这个时候如果她再不出去帮陈瑶的话,她担心陈瑶会受伤。
她现在很确定,这不是男女之间普通的斗气吵架,而是残忍的对决。
只是她刚要走出去的时候,桌上手机开始“嗡嗡”地震了起来,在这寂静的房间显得格外有些突兀。
苏牧怕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景明,将会让局面更加不可收拾,忙小跑过去接了起来。
“喂?”她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说。
电话那边顿了好几秒,然后,她听到秦少凌寒着声问:“你现在在哪里?”
苏牧的心莫名颤了颤,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甚至觉得有些恍惚,将放在耳边的手机拿到面前看,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秦少凌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让苏牧有些不解。
可是,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并不能够忍受这片刻的沉默,他再说话的时候,苏牧只觉得气温都低了几度,“说。”
苏牧一惊,又想起了门外的状况,只觉得秦少凌这个电话来得有些赶时候,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她都不敢孤军奋战。
万一对方真的很强势,她帮不了陈瑶怎么办。
这个时候,苏牧已经暂且将白天对秦少凌的那些负面情绪抛之脑后,也暂且忘记了她看到的办公室的那一幕。
她只知道,这个时候她最能够信任和放心的人,就是秦少凌了。
哪怕只是在电话里,他的声音也很冰冷,却都能够让她有一种神奇的心安的感觉。
不疑有他,苏牧将陈瑶的地址报给了秦少凌,对方二话不说就将电话给挂了,苏牧放下手机,莫名觉得更有底气了一些,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无措害怕了。
秦少凌听了苏牧所说的那个地址后,马上挂了电话,三两下下了楼,拿起玄关处的车钥匙又重新出了门。
今天晚上和岑齐森那一帮朋友也算是玩得尽兴,岑齐森今天生日,所以兴致格外高些,原本秦少凌早打算回去,无奈岑齐森喝醉了,一直扒拉着秦少凌不让他走。
哪怕是到了凌晨一两点了,也直嚷嚷着秦少凌在这里住下,陪他一醉方休。
最后还是他喝倒了,秦少凌找了人将这个二世祖给送回去,才无奈地找了代驾回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地,他今天晚上喝酒的性质并不太高,所以也有保留些酒量,现在也不算是太醉,只是出到门口被冷风一吹,头有点昏昏沉沉的,却也更清醒了一些。
按理说即使有什么事情,也是该明天再说了,而且已经凌晨了,秦少凌回去是不会去打扰苏牧的。
可是,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进门换鞋的时候莫名感觉有些奇怪,像是少了些什么。
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喝醉了意识不太清新,蹲下来揉了揉脑袋,才发现苏牧的鞋不在,而且她平时穿的拖鞋也规规整整地放在地毯上。
这个发现让秦少凌皱了皱眉头,他盯着地板看了好一会儿,连皮鞋也没顾得上脱,三两下就上了楼,走到苏牧的房间门口,里面的确没有光。
这个点关灯睡了也实属正常,但是,他试探性地拧了拧门把,因为苏牧平时都是习惯性会锁门睡觉的,而这一次,门却一下就被打开,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秦少凌的脸沉了沉,又拿出手机翻了翻,苏牧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他,也没有发过任何信息给他。
这让他莫名有些无名火,看着里面空无一人的房间,只觉得心里头的那股子烦躁挥之不去。
于是,他拨了苏牧的电话,即使对方没有人接也好,似乎不打这个电话,他今晚就不消停似的。
可是却没想到,电话没多久就被接通了,而且秦少凌有留意到苏牧刻意压低的声音,这个发现也让他莫名心里有些不爽。
他恨不得现在马上就跑到那里将她给抓回来,放在眼前恶狠狠地盯着,才算心安。
苏牧告诉他的地址却让他有些惊讶,竟然也是在这一片的地区,这就让他有些意外了。
他明明不记得苏牧和这附近的人有什么交集,再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他大概知道苏牧去的谁那里了。
苏牧以防一会秦少凌打电话来又将景明给吵醒了,将手机关掉震动再次放好,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打开门朝隔壁房间走去。
房门不出她的意料是关着的,可是里面的哭泣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苏牧蹙了蹙眉头,伸手敲门。
里面的人大概以为敲门的是景明,也没有怎么停顿就将门给打开了,苏牧抬头看,是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眼神凌厉,有些许发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