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廉一直没有接到属下回禀,他悄无声息脱离了队伍,早早一步抵达塞上,马上令人前往大将军府查探虚实。
报回来的消息是,大将军身边的神武将军陈启来,依旧满城重金寻找神医。
赵忠廉又去军营查看了一番,军心涣散,群龙无首。
他的心才彻底放回了肚子里,次日,随朝廷派来的巡查御史一道入住大将军府。
陈启来接待了他们,满脸悲痛。
赵忠廉假意询问了冯大将军的情况,又安慰了陈启来几句,便示意王御史宣读皇帝口谕。
那巡查御史对冯大将军有几分敬仰,实在不忍这个时候卸了冯大将军的军权。
瞅了眼陈启来,出声询问道:“我们可否入内探望?”
众人进入内室,只见冯大将军躺在床榻上,嘴唇干裂,双眼紧闭,一脸灰败之色,估计熬不了几日。
“将军啊,您可是万民之福啊,怎么会遭此劫难?”
那赵忠廉趴在塌上,哭天抢地,假意流了几滴眼泪。
哭得身后的陈启来攥紧了拳头。
次日一早,镇国公府世子左沐昔求见,称近日在外查一宗案子,抓了个可疑之人。
左沐昔是巡城御史,在天子面前说得上话,可得罪不起。那巡查御史急忙请了左沐昔入内。
众人见过礼,坐定。左沐昔道:“不知陛下带来了什么口谕,我能否恭听一番?”
赵忠廉还没有收到暗卫来报,并不知道左沐昔此行的目的,按照他多疑的性子,口谕一事暂缓为妥。
但他已经步入不惑之年,实在没有多长时间等待,便看了王御史一眼,示意他开口。
“朕派尔等出师塞北,替朕探望冯大将军,如果冯大将军依旧昏迷不醒,赵卿接替他,镇守塞北,不得有误!”
王御史将天子李靖康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左沐昔悠悠出声,“陛下之意,如果冯大将军昏迷不醒,赵侯爷代替他的位子。如果冯大将军已经醒来,代替之事便作罢。王御史,赵侯爷,是不是这个意思?”
王御史连连称是。
赵忠廉心中警铃大作,盯着左沐昔,默不出声。
左沐昔淡然一笑,“赵侯爷淡定,我只是这么一说,侯爷无需紧张。带疑犯上来!”
贺其施扮成侍卫的样子,同戈山将一个中年男子押了上来。
那赵侯爷一见到那中年男子,脸色大变。
左沐昔问道:“堂下何人?”
“我是……李德凯!”
“冯大将军麾下的英武将军?”
“是……”
左沐昔没有再询问,便让戈山将李德凯押了下去,贺其施趁机留在了正厅。
左沐昔转向赵忠廉,“侯爷,那李德凯称,冯大将军出兵前,您曾交给他一份东西,可有此事?”
那赵忠廉一听,瞬间从椅子上惊坐起来。
他的确交给了李德凯一样东西,并命他出去巡视的时候,放在指定的地方。
万一那李德凯长了心眼,守在暗处,便会发现,来取东西的是个西戎人。
天,一旦坐定他通敌卖国一罪,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左沐昔淡淡道:“这件事暂且不提,您看,陛下的圣喻,在下理解的可否准确?”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如果不认同,左沐昔便会道出李德凯一事儿!
赵忠廉强忍着心里的不甘,冷冷出声,“左世子所言无误!”
“赵侯爷,只好让你白跑一趟了!”
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音在亭外响起,冯唐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