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风紧,次日早起,整个长安城一片雪白,屋外滴水成冰,冻得行人直打哆嗦。
午时,封赏的圣旨到了。
贺府众人急急焚香,沐浴,跪在府门口。
贺其施研制解药有功,封为永宁县主,赏纹银万两,锦缎二百匹。
贺老夫人又惊又喜,重金打赏了宣旨太监,亲自送他们出府。
刚转过身,便看见府门口停了不少轿子,皆是往日断了联系,这会子又巴巴赶来恭贺的。
真应了那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隐深山有远亲!”
阖府忙了个昏头转向,就连贺其施也要时刻坐在贺老夫人身边,一遍遍起身,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行礼问安。
直至下午申时中,贺其施才被放出了松鹤堂。
春兰立马上前,将一封信递到了贺其施面前,见左右无人,低声道:
“戈山大哥早上送来的,说小姐今日忙,何时得闲了再过去,世子会一直等着!”
贺其施没有作声,朝玉簪阁行去。
昨晚左谦的嘲讽,还在贺其施耳边回响。
为什么一遇见这样的事儿,是个人,都会谴责姑娘家不检点?
世俗的偏见,放任男子为所欲为!
却将所有的错一股脑儿全推到了女子身上!
凭什么?
她在玉簪阁里坐立难安,一会儿气愤世俗的不公,一会儿担心他吹冷风,冻坏了身子,一会儿又怕他思虑过重,一时想不开……
唉,他又有什么错呢!
贺其施长叹一声,披了件斗篷,赶到樊楼雅间。
左沐昔一看见她,眉眼俱笑,几步上前,牵了她的手,满眼缱绻。
谢玉楼一把捂住了左青青的眼睛,“小姑娘家家的,少儿不宜!”
左青青拨开了谢玉楼挡在眼前的手,笑嘻嘻地招呼贺其施快快入坐。
待贺其施坐定,左青青起身,冲贺其施一礼,像个小大人,“贺姐姐,你不要不理哥哥,他被爹爹禁了足,今日还是我帮他溜了出来,为你庆贺!”
贺其施不由自主看向左沐昔,他依旧一脸笑意,云淡风轻,好似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姐姐,我代爹爹向姐姐道歉,你放心,我永远支持你和哥哥!”
左沐昔摸了摸妹妹的发丝,一脸宠溺,转向贺其施,柔柔出声,“施儿,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相信我就好!”
谢玉楼夸张道:“赶紧些,我们左世子可是从来不许诺的人,贺小姐错过这一村、可就没有这店了啊!”
冯子英和意娘红了眼眶,下意识就要寻帕子擦眼泪,看见了彼此的傻样,瞬间破涕而笑。
贺其施望着桌中个个真挚的笑脸,冰冷的心,慢慢回暖。
这一世,她有了好友,有了他,不再是孤独一人。
她应该相信他!
贺其施冲左沐昔点了点头,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左沐昔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一直以来,贺其施总是将自己的心裹得太严,好不容易敞开一丝心扉,昨晚的种种,又怕她将自己再次裹起来。
还好,她还愿意相信他!
这一顿饭,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