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城外亮如白昼,她盯了半响,却没看到耶律圪身影,忍不住喃喃道:
“怎么看不见耶律圪,他能去哪里?”
“你说什么?”左沐昔走上前。
“耶律圪怎么看不到?他能去哪里?”贺其施又重复了一遍。
左沐昔的步子一滞,沉吟片刻,面色大惊,急忙吩咐戈山去寻赵廷啸。
雁门关所有的人马都聚在了西门,其他三个城门防守最薄弱,万一耶律圪绕远路偷袭,后果不堪设想!
等到左沐昔率领士兵赶到南门,南门早已陷入了一片火海。
城门在耶律圪的冲击下,不堪一击。
守城将军瘫在门边,看到左沐昔,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撑着手里的枪,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左沐昔急忙上前稳住了他,冲身后的士兵喊道:
“将士们,城在,我们在,城破,我们亡!大安男儿,给我守住!”
“誓死守住南门!”将士们掷地有声,声音振聋发聩。
下一刻,所有人冲了上去,南城门瞬间变成了铁桶。
城外的耶律圪发现南门有了增援,一把推开了鼓手,拿起鼓槌,鼓点越发急促!
左沐昔站在城楼上,亲眼目睹一波波鲜活的生命冲上去,一个个冷冰冰的尸体被抬下来。
他的眸子一片凌冽,双手紧握成拳,陪在将士们的身边,没有后退一步。
城外的耶律圪瞬间看到了左沐昔,怒火中烧,一把扯过下属手里的弓箭,拉满了弓,箭头直指城楼上的左沐昔。
贺其施随赵廷啸赶到南门,刚奔上城楼,便看到箭矢破空而来。
她吓得惊呼出声,奈何距离左沐昔还有几丈远,压根儿来不及。
下一刻便看到一道黑影飞过去,“咣”的一声,扔出的剑撞飞了箭矢。
左沐昔才反应过来,后退一步,隐到了安全处。
方转身上前,冲赵廷啸抱拳一礼,“多谢……”
“不需要,我只是不想某人痛哭流涕!”赵廷啸剜了一眼面如土色的贺其施,冷冷离去。
贺其施瞅着赵廷啸的背影,眸子一暖。
这一刻,她对他前世、今生所有的痛恨,一丝丝在消散。
有了赵廷啸的支援,南门防守越发坚固。
直至天色大亮,雁门关依旧没有攻下来,西戎士兵个个疲惫不堪。
这时遥遥传来一道声音,铿锵有力,字字锥心,将城外的士兵震在原地——
粮食烧了,他谎称还有!
大汗驾崩了,他压住了消息!
大王子派兵取兵符,反手被他杀了!
西戎男儿们,你们正在为其卖命的耶律圪,十足的大骗子!
西戎男儿们,你们饥肠辘辘,连下一顿都没有着落,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大安保证不杀俘虏!
……
谢玉楼聚齐内力,站在城楼上,一遍遍游说,有理有据,声音振聋发聩!
那些探到一丝内情的西戎将领稍一琢磨,便明白十余万兄弟被耶律圪骗到了城下,差点儿成为大安士卒的活靶子。
军心瞬时涣散,不少西戎士兵放下了手里的刀剑。
耶律圪顿时怒不可竭,一把抽出手里的刀,朝身边的士兵砍去。
士兵先是一震,而后气红了眼,潮水般向耶律圪涌去,场面一度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