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其施将冯子英送回了梅苑,安慰了半响,出了园子,天已经黑透了。
她摸着咕咕叫的肚皮,才发现自己连午膳还没有顾上用,急忙朝雪苑行去。
突然,贺其施的身后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她快,那人便快,她慢,那人便放缓了步子。
贺其施趁着拐弯匆匆隐进了树丛里,抽出随身携带的香袋,盯着面前,满眼警戒。
只见一个小内监小跑上来,左顾右盼,贺其施瞬间冲上前,举起了手里的香袋就要撒出去。
那小内监惊呼一声,连连求饶,“嫂嫂饶命!”
贺其施立即住了动作,掰开小内监护在面上的手,便看见左青青一张无邪的笑脸。
“青青,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一身太监的衣衫?”
左青青扶稳了头上的帽子,一把挽住了贺其施的袖子,满眼哀戚,“嫂嫂,我来投奔你,如今的侯府压根儿不是人待的地方!”
“怎么了?”
左青青一脸生无可恋,“祖母这几日去了别庄,府里就我一个人,娘亲心绪很差,天天儿数落我,我都快被烦死了!”
谢氏为何心绪不佳,贺其施不问都知道。
她和沐昔定了亲,对谢氏和左谦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一时能缓过来才怪呢!
“你怎么来的?”
“我租了辆马车!”左青青摸着肚子,“嫂嫂,我好饿!”
贺其施这才想到自己也没有顾上用膳,两人相携着回了雪苑。
她们刚关上门,主屋的窗口晃过一道人影。
欢儿急忙跑进内室,摇醒了周婼,“小姐,大事不好了,快醒醒!”
周婼恍恍惚惚睁开眼睛,便看见欢儿站在面前,一脸兴奋。
“小姐,贺其施回来了,竟然挽着一个太监!”
太监?!
周婼瞬间清醒了大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奴婢亲眼所见,他们头挨着头,举止亲密,一看就有什么奸情!”
周婼急急熄了屋里的灯,爬到了窗前,盯着对面的屋子一动不动。
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对面的屋子终于有了动静。
只听得“吱咛”一声,贺其施走了出来,牵了个小太监,两人鬼鬼祟祟出了雪苑,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周婼满眼怒火,好啊,你这个贱人占尽了天大的便宜,和左世子定了亲,竟然还背着他胡乱勾搭,真不知羞耻!
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千刀万剐,遭万人践踏,才解恨!
……
兰苑的墙头边,贺其施低声道:“看清楚了没?那间亮着灯的,便是谢公子的屋子!”
“记住了,记住了!”
两人从墙头上溜了下来。
贺其施瞅着满眼兴奋的左青青,眼含隐忧,“青青给我说说,为何要给谢公子庆生?回京了,补给他不行吗?”
左青青先是一笑,“我就是习惯了,每年……没有别的原因……”
愣了半响,她一把抱住了贺其施,闷闷出声“我知道他心里没有我……这是最后一次,我就死心了!”
贺其施拍着左青青的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潜意识里,不赞成左青青和谢玉楼。
谢玉楼,作为朋友,仗义,聪慧,绝对不差。
但作为心上人,就差了那么一些。
他心里明明有左青青,依旧和意娘纠缠不清,红粉知己无数,这样的男子,怎敢将一颗真心托付给他!
贺其施瞬间想起李璟,左青青每次和李璟在一起,都是那么快乐。
也许,只有她彻底放下谢玉楼,才能看见一直等着她的李璟!
转眼想起前世,李璟当了皇帝后,后宫佳丽无数,贺其施瞬间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