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绢依旧压在枕头底下,昨晚上春兰是怎么塞进去的,今天就是怎么取出来的。
她看着白生生的红绢,心头大骇。
自家小姐睡迷糊忘了,姑爷当时很清醒啊,不可能两人都忘了!
难道说,他们成婚前早已……
想到这一点,春兰瞬间惊出一阵冷汗,这可怎么办?
趁左沐昔去了外间榻上,春兰急忙奔到贺其施身后,拿出红绢,满眼急色,“小姐,这……这该如何是好?”
贺其施瞥了一眼,又将目光放在妆镜上,“无妨,放着吧!”
春兰:“……”
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无妨?
等会子那王嬷嬷折返回来,要红绢该怎么办?
春兰正要出声,左沐昔走了进来,看见了春兰手里的红绢,瞬间明了。
手一伸,“给我吧!”
春兰:“……”
春兰只好将红绢呈给了左沐昔,只见他依样折好,塞进了衣袖里,冲妆镜前的贺其施温柔一笑,拿起桌上的书册,向外行去。
春兰瞬间急了,想也不想追了上去,“姑爷,这……待会王嬷嬷要……”
左沐昔看着她,面色平静,“她要是要红绢,你就说我收走了,让她找我要!”
施儿早前被奸人所害,早已失身于他。
娘亲谢氏心知肚明,她的亲随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场合,如果还明目张胆索要红绢,这就摆明了为难施儿。
我不能在成婚第一日,就让施儿吃这样的哑巴亏,以后她在镇国公府,如何立足!
果然,贺其施刚收拾完,王嬷嬷又折返,向左沐昔、贺其施躬身一礼,便向内间行去。
径直去了床榻前,伸手去枕头下探去。
什么都没有!
春兰正在柜子前整理衣衫,她走过去,手一伸,“拿来!”
春兰心知肚明,满心忐忑,支支吾吾道:
“世子收走了……让嬷嬷问他要!”
王嬷嬷顿时气极,嗬,成婚第一日,世子就这么护着了!
谢氏只不过是收走红绢,给她一个下马威,留了把柄在手里,让她日后收敛些罢了!
不成想世子直接和自己的娘亲对着干,可是这样娇惯下去,不定成什么样儿呢?
“施儿慢点!”
听见左沐昔的声音,王嬷嬷出了内间,便看见贺其施抬腿迈出门槛时,被拌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
一侧的左沐昔满眼惊慌,下意识扶住了她。
贺其施看了左沐昔一眼,满眼娇嗔。
她今日起来,全身酸痛难耐,本来就强挣着起身,迈个门槛,越发觉得吃力。
不小心栽了个趔趄,他这么一嗓子,得,将所有下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这倒好,不想让别人注意都不可能了!
王嬷嬷是过来人,哪能不明白,瞬间又在心里将贺其施的罪过多加了一条。
好不容易入了正厅,左老夫人、左谦、谢氏已经等着了。
就连左青青都已经到了,坐在谢氏一侧,哈欠连连。
看见哥哥嫂嫂相携而来,她瞬间坐直了身体,笑着打招呼。
左老夫人看着一对新人款款行来,满眼笑意,伸出手,将贺其施拉了过来,嘘寒问暖,“丫头换了个地方,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