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樊楼吃饭的,非富即贵,没有人不认识谢氏他们。
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奇观,众人纷纷住了碗筷,凑了上来。
个个兴味十足,不嫌事闹的太大!
掌柜的可不敢任由事情发展下去,生怕贺其施气极,掀了他的樊楼。
届时,他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如此一想,掌柜的急忙腆着圆滚滚的肚子奔出去,劝说起来。
“诸位贵人,先住手,什么事儿坐下来谈,何须动手?”
没有一个人将他话听在心里,正当他干着急的时候,便看见左沐昔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左沐昔看到门外一幕,怒吼出声,“都住手!”
下一刻,他只觉眼前亮光一闪,便看见贺其施手里多了一把短刀。
左沐昔心里大惊,脱口而出,“施儿不要……”
贺其施瞪着面前的左沐昔,满眼怒火,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她狠狠一挥,下一瞬,只听得“嗵”的一声,谢氏瞬间摔在了地上,手里还拽着一大把发丝。
贺其施的钗环瞬间落了一地,一阵风过,被她一刀削断的发丝,随着寒风纷纷扬扬,说不出的决然。
众人都呆在了原地,惊骇莫名。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毁之,则不孝!
但贺其施,生生被谢氏逼得削掉了自己的青丝。
谢玉楼看着面前的贺其施和左沐昔,心头大震,急忙圆场。
“都怪我,方才和施儿在说话,谢夫人看见,以为我们有什么……就奔上来,要打她,我没有看清是左夫人,挡了一下,谢夫人就生气了,这才……才……”
没有人在意谢玉楼的解释。
此时的左沐昔,满眼内疚,她方才抽出刀,他以为她会对娘亲不利。
可没想到,她这一次依旧选择了伤害自己,放过谢氏。
就因为谢氏是他的娘,是她的婆母,是她腹里孩子的祖母。
但他明白,他的那一声急吼,将他在贺其施心里的信任,彻底消耗光了!
如此一想,左沐昔心头一痛,眼圈泛红,瞬间抽出戈山腰际的刀,手一挥,将自己的发丝拦腰斩断。
“不要……”
谢氏看到左沐昔的动作,急吼出声。
可是为时已晚,只见左沐昔将发丝拿在手里,跪在了谢氏的面前,从谢氏的手里,一点一滴取出贺其施的发丝,一根不剩。
又将两把发丝融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他才取出锦帕,包了起来,揣在了怀里。
众人望着左沐昔的动作,眼睛眨也不眨。
此时的他,发丝受损,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清贵之姿。
他好似在做最为重要的一件事儿,满眼郑重。
做完这一切,左沐昔俯身朝谢氏磕了三个头,抬起身,盯着谢氏,满眼冷清。
“娘,孩儿的命是您给的,容我报答完施儿,尽完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您若是想要,请随时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