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毓顾不得其他,扯了条衣柜里的腰带快速将房门两头系好,便急急下了暗道。
屋里没有食盒,她定是随身带着。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盘缠,又不认识地下的路,她应该没走,只是去找瑾僩了。不想把玲珑糕给我,又不想浪费,干脆送去给苏瑾僩。
他这么一估计,便立刻往那处地穴急急跑去。
“庄主?!”苏瑾僩正在换衣,见到邝毓绷着脸,“您怎么来了?怎么了?是不是梁王——”
“夫人来过此处没有?”他见穴里没有他人,忙问。
“没有啊。今儿谁都没来我这儿。”他疑惑,看邝毓脸色一白,旋身奔出地穴,留他一人还没反应过来,“今儿主子怎么风风火火的,赶着杀人啊?”
暗道地形错综复杂,还有好些条岔路是以防万一,用来迷惑和抓捕暗探的机关。
邝毓早就顾不上姜玲珑是不是要离开庄子了。
想到她一个人在这些暗道里不知会去到哪里,会不会遇到机关危险,他就害怕。
他原路返回,打了火折子沿途去看地上痕迹,又想着按她的性子,暗道里一片漆黑,万一迷路,指不定会在哪里掉金豆子。这么一想,他干脆熄了火,屏息凝神,竖耳听察,耳廓跳动,依稀有不可分辨的抽泣声传来,断断续续的,在他耳膜中逐渐放大。
他眸中厉色骤现,提着气疾步循着声音找去,在原本朝着苏瑾僩那边的岔路右转,果真看到一姑娘在地上抱膝成个团子模样,忍着哭声在掉金豆子。
唉。
还好是这条路。
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来到她身边,见她哭归哭,却还死死抱着食盒。
又突然有点想发笑。
“你抱着食盒下来干什么?”他轻声问,也不着急扶她起来,反是坐到地上,在旁陪她。
“我想不要浪费,好不容易做的百花糕,拿给瑾僩吃。谁知道底下这么黑,我走着走着,不认路了。”她一边抹干净眼泪,一边满腹委屈,“你的山庄一点都不好。这么大,也没有地图。”
“我的山庄还不错的。”他没去看她,只是静静地说,“是我不好。”
身边小祖宗也不回话。人倒是不哭了。
“我想了想,知道你为何生气了。”他转头看向姜玲珑,心头犹豫一番,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何喜欢黑马大侠?”
姜玲珑顿感诧异,回头望向邝毓,刚要问他如何知道的黑马大侠,就对上一副清眉朗眸。
原来自己在绮罗坊说的是这件事。
她这下明白了。
原本觉得做贼心虚,嫁人和离是为了同别人私奔,生怕邝毓恼怒。毕竟哪个男人会容许自己的妻子三心二意。可现在这情形,似乎邝毓没有丝毫动气,他问得小心翼翼,反倒是泄了一丝难过。
“他容貌俊朗?学识渊博?”他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