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峥在伏魔殿门口拦下了这两个大人。他要橙月推他,单独入殿。
他俩也没说别的,便由他入殿,两个人像是在看自家孩子第一次一个人上学般,躲去殿外廊后,眯眼往里张望。当然,事实上张望的只有姜玲珑一人。司贤陪她做做样子。他脑袋里还荡着他珑儿妹妹的那句话。
“你也不会是姜翠郎。”
父王和几位兄弟这么疼她,有部分原因也是知道她的遭遇。听说大哥那日孤身直入霖王宫,在梁王面前挥刀取了那对父子首级。嗯,算他们好运,要是落在他的手里,可就不会这般舒服了。
司贤还在晃神,边上姜玲珑推了推他。
“二哥你帮我听听,峥儿在里面什么情况好不好?”她想着邝毓能够隔着老远察觉异响,她这个只身行事的野郎官兄长,应该也有这种本事。
果然司贤颔首,开口复述,“王上一进门就在里边说,自己没有被任何人胁迫,也没有受蛊惑或威胁,郡主是他亲自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封的,这几日郡主与他同食同寝,衣不解带地亲自照顾,肚中有喜还为他奔波甚至挡刀。司家世子为了医治他的疾患,不惜重金制得器具,若要再有人妄议韶华郡主和摄政王府内之人,均以祸乱朝纲论处。”他说完朝姜玲珑眨眨眼,“小堂弟还挺护短。”
“我们光明磊落,哪有短好护。看样子,是刚才陈老着实气着他了。”
司贤点头表示认同,“怕是忠言逆耳,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
司贤听了半天,忽然睁圆了眼睛看她,“你和王上说了?!”
“什么说了?”她没见过司贤这架势,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在里面说呢,洛河城要有施政报告,要有城民代表,全程二十个街区各选一个百姓的代表,报告不过半数认可就要重选相关官员?”司贤张口复述,又惊异瞧她,“你连这些细节都和他说了??”
姜玲珑更是心下一颤,怕自己是做错了事。“我殿里就他一人,我平常能说话的也就只有他了……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想着讨论一下,还未定论的……”
她当然知道,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和从司峥嘴里出来的区别。她说,不过是提议,是试行。司峥说,那哪怕是提议,是试行,也成了金口玉言。
小葡萄是在拿自己的王权袒护姜玲珑。可却未必清楚,与此同时也将百官之火引向了自己。
于民平权?
绝不可能。
果然,殿里出现长久的沉默。还是伏魔军的首领先转移了话题,回到惩处人犯的事情上来。
姜玲珑这才缓了口气。
“此事除了你我和王上,还有谁知道?陈恪可知?”
她赶忙摇头,“我只说了选官一事,还没将这些给破出去呢。一件事一件事的来,陈老也要时间接受,再看如何执行。”她话到一半,又突然收口,看着司贤的眼神有些尴尬,怯怯的补充,“还有,邝毓知道。”
司贤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是我夫君,是你小外甥女的爹,他来看我,理所应当的嘛。”姜玲珑不死心地解释,又朝司贤嘟囔,就像早上小葡萄朝她抱怨时一模一样,满脸委屈“他哪里惹着二哥了,怎么就偏不喜欢他。”
“他追你都追到谷悍,一个霖国王侯甘愿向谷悍的官员行礼。”他冷淡地总结,“他太喜欢你了。”
姜玲珑没料到他这么一说,更是一脸不解,刚想回嘴说那你不也一样,就听见司贤又悠悠地自行赘了一句,“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