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邝大人还要下臣带话。”张启明的声音打断了姜玲珑的思路,她想着司贤可是贼精贼狠的野郎官,便不再乱想,静着心气听张启明把话说完。
“今日便先在南城楼上连夜赶制,明日午时,城主便可登楼。”
“辛苦大家了。”姜玲珑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尚可掌控,又朝橙月说道,“今夜可要辛苦些了。橙月去库房看看,我记得还有一些牛皮,羊皮手套,统统拿来,给都尉带走。再拿禾悠然开的姜汤方子,亲自去大营和南门一趟。看着伙夫将汤熬了,务必分发下去,人人有份。多方人数多少还不得而知,咱们的人可不能病倒了。”
橙月应是,便行礼欲退。
那些牛皮,羊皮的手套,都是从前留在行宫的贡品,张启明暗自感叹韶华郡主出手阔绰,也施礼退下,跟着橙月走了。
人走后,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殿外的冷风往里冒进,才让人察觉到寒意。
苏瑾僩将殿门关了,自己也待在殿内。
倒不是怕冷,是怕侬语在里面,万一之后被人闲言碎语。他留下,算个人证。
关了门,他瞧瞧地上的方枕,过去弯腰,替侬语捡起,塞在他脖子下面。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在屏风后边,不打扰夫人休息。
姜玲珑躺回椅上,卷了卷毯子,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夫人为何忧虑?”他轻声问道,“想来平南王也不会贸然攻城。”他对自家主子很有信心。都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见识过邝毓雷霆手段和莫测计谋。
“邝毓在,我不担心洛河。”姜玲珑半张脸蒙在毯子里,说出话逸出丝丝暖意烘在自己面上,“我是怕二哥。”
“他这是回去撒野,添乱。还要替王上找一样东西。”
“要在傅娴雅将裹秋宫整个翻过来之前,将东西找到带回。”
她说着说着,又不说话了。
空气静止。
苏瑾僩不知她说的东西是什么,怎么就让姜玲珑这般担忧司贤安危。庄主一个异乡人在这里都不必担心,谷悍的野郎官,不是更该,只有别人遇见他,提心吊胆的份吗。
“什么东西这么打紧?”
他想不明白。
“一样……将傅娴雅和城中军牵制在晋绥的东西。”
姜玲珑顿了顿,又说,“一样,能够搅动乾坤的东西。”
苏瑾僩听得更糊涂了。
谷悍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敢情谷悍太后为了它,可以暂时不取小王上的性命,并且可以利用它一定天下?
苏瑾僩眼中精光一闪,抬头正对上姜玲珑投过来的目光。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却是已经微微颔首。
苏瑾僩把了把椅子,让自己坐直。
竟是传国玉玺!
要是傅娴雅有了玉玺,洛河的兵权随时可以收回,连王上都可以废了再立。
也难怪摄政王留在晋绥按兵不发。
“裹秋宫里眼线太密。”假寐的侬语这才发声,“野郎官此行吉凶难料。”
侬语当时在宫里,也是想碰碰运气,转去先王的仁寿宫里看看有没有藏东西的暗格,才会被太后的人识破,一路追杀。
他们当时还不知道他要找的是玉玺,只当他是手脚不净。当然,等追到洛河,也就明白他的目的了。
宫里此刻一定更加严防死守,那些追杀的死侍,估计下手也会更歹毒。
“我问过峥儿。他没见过。也不知东西在哪。”姜玲珑悠悠地说。
所以才暂时以私章代替。
“宫里还有铁骑。”她静静地说,不知是在给谁安慰,“几位兄长联手,不会有事的。”
说完便翻了身,侧睡在躺椅里,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