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法号常念。
柳如眉向往常一样婀娜娉婷地跟在往山上运盐缸的队伍中,在宝识寺门口亲自给常念方丈塞了红包,抛了个媚眼,才不疾不徐地入寺进了后院,又绕去别院。
她一直都是在这间院子做的买卖。
那些盐缸被抬进别院靠墙围了一圈。几个小侍上去将盐缸的封口一一揭下,就露出一颗颗鲜活青春的脑袋。那些姑娘就是被绑着喂了软筋散之后给丢进缸里避人耳目地运上山的。
封口上有气孔,不影响呼吸。
而那些姑娘要是没有这缸子撑着,待在原地会连坐都坐不了。更别提出声呼救了。
事实上,哪怕是有人呼救,在这宝识山上,也没人会在意。遑论搭救。
常念方丈走进来,捏了一下柳如眉的屁股,抄着她的腰肢就问,“怎么这次少了这么多?”往常,这个别院应该是摆满了盐缸,一个个上山的客人拿着自己的竞价册子,一个缸一个缸地看过去,瞧着合心意的,就下笔投注。他们以暗标的形式买卖那些女子,柳如眉会在边上讲解,哪几个是风组的姑娘,哪几个有个人特长,等等之类。
“哎哟你不知道,船上出了个没管教好的,临了了快到了,领着一群姑娘给我投江自尽去了。真是没天理的。断我财路。”柳如眉叹口气,可神色并未有多遗憾,她指指这其中的一个缸子,朝常念挑眉,“人妇,生过孩子的。”
常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落在一个一目难忘的脸蛋上,眸中难掩惊喜,抱着柳如眉往她脸上嘬了一口,“吴二爷就在镇里住着,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他一声。”说完便勾着柳如眉喜滋滋地进了别院厢房,片刻里面就传出了云雨翻腾的声响。
柳如眉再次和常念出现时,满面潮红,衣衫不整,正一边收拾一边跟着他往院外走,准备迎门。
一周一次,客人约摸何时会到,来者哪些是熟客,哪些出手阔绰为了自用,哪些精挑细选为了二次贩卖或者驯为瘦马,对她来说都了如指掌,驾轻就熟。
就像吴二爷,他不常在别院露面,一月一次,有时两月一次,都有可能,但却对生过孩子的妇人尤其感兴趣。总是觉得那些女子更温柔更有风韵,同时也更龌龊和不伦。
他玩得野,有这种妇人的时候通常一买就是好几个回去,就关养在宝识镇的一间院子里,万一弄坏一个,还有替补。
也有人同他喜好相似的,但通常见他来了便不会出手,毕竟吴家财大气粗,由得他挥霍。
柳如眉也是摸清了这一套,所以吴二爷在的时候,那些人妇的底价便会开得格外高。
盐缸上山的动静不会小,常念的人还没到山腰,那些客人们已经自己摸了上来,此刻他们两人穿戴完毕去寺门口,正见十多个熟客已经领了册子准备进门。
吴二爷吴钊榭正立在最前面。
他身形偏瘦,长相极其普通,一双眼睛精明地闪烁着,透着狡黠和欲望,而眼底的两个又大又深的眼袋,昭示了此人纵欲过度不知收敛的秉性。
常念穿着他的金丝袈裟,朝吴钊榭行了佛礼,柳如眉已经一个身子飘去了吴二爷身边,热情地嘘寒问暖,祝愿他今日拍到心头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