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顾卿对着无比安静的皇后说道:“皇后,今日煜儿能够醒来,想必是先祖庇佑,你记得在心底多多祷告先祖和各路菩萨。
哀家记得以前在北荒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说是心想事成,你越是执念什么,就要多多的惦念,尤其是在那些福气好的人身边,比如多多想想煜儿,想想他身心健康,想想大寒安定,那你心中所想也可以有可能实现。
远的不说,这天底下,还有比皇帝更福泽浓厚的吗?
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为了煜儿,你心里的杂念去一去,说不得这孩子便能得到那一路神明垂怜。”
所以,你以后可得在李玄的面前多多的念叨你儿子,最好让他念的怕了。其他的怨怼少想,以后,你绝对会成为这个后宫里的一股清流。
皇后听到顾卿这话,有一瞬间的愕然,不明白这是在警告自己身为皇后要宽厚贤良,还是看出了她与皇上之间的不睦。
但她悄然望去,太后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太多其他。
难道母后真的只是在告诉自己一个方法,让自己以后心里有个好念想过日子?
想到这里,王然忽然想到,母后也是大寒少有的福泽深厚之人,于是立马在心里念道:“求各路神仙,求太后娘娘多多保佑煜儿身体健康……”
顾卿听到这些话,不由的开心笑了起来,确实,自己也是一个福泽深厚的。
想到这里,顾卿起身进入殿内,看着已经安然入睡的孩子,脸在被褥里显得格外的红。
顾卿坐在他的床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的瞬间变将一点功德打进了李煜的体内,有了这一点功德,他以后的生活会顺遂得多。
李煜这时候像是有感一样,迷蒙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慈祥的太后娘娘:“皇祖母,您来了?”
顾卿帮他掖了掖被子,轻声安慰道:“睡吧,今日过后,你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去皇祖母那里住一阵,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煜听到这里,想要说些什么,忽然一阵困意袭来,挡也挡不住,嘴微微张了张,便彻底陷入了沉眠。
顾卿看到这里,起身往外走,对着皇后吩咐道:“现在你便将他带到我那儿,你也跟着一起过去。”
皇后刚想说话,顾卿抬手堵住:“你这里不干净,听话。”
王然看着太后的背影,被她一句不干净,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太后是经历过的,她既然都会说不干净,那自己这里就一定是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哪里还敢耽搁,当即就吩咐人着手准备不透风适合躺着的轿子,不论如何,先搬去太后的景阳宫,这里,她是一刻也不能待了。
顾卿坐在太后的銮驾之上,幽幽的想着今夜该不该去看戏,李玄要是听到了谢婉妍和她体内的系统商量着怎么让他亡国灭族,想必那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是精彩。
“太后娘娘,老奴记得你您许久未曾去过莲华寺了。”
“啊?是吗?看来哀家真的是年纪大了,这记忆不中用了。”顾卿打着哈哈道。
高仕临恭谨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娘娘,普苑法师在十年前便圆寂了。”
“……”糟糕,露馅了,忘了这个高仕临是先帝留在赵秋水身边的老人了,说是保护,其实还是把她看住。
毕竟,镇国公一脉,在军中的话语权实在太大,要是对方铁了心的要叛逆,那除了太后赵秋水,几乎没有人可以挡得住。
这个高公公,武功极高,有他看着赵秋水,和镇国公一脉,先帝才能放心。
所以赵秋水有什么风吹草动,那简直是一目了然,再清楚不过了。
“娘娘,那块玉佩可有不妥?老奴见陛下好似脸色不对。”
“你放心,他没事,这玉佩大概可以帮他认清一些人吧。”
高仕临虽然不懂认清一些人和一块玉佩有何关系,但他要说的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太后娘娘在后宫安分了这么些年,今日忽然改变,这些到底是为何?
顾卿知道他不信,便说道:“以前在北疆的时候,曾经常夜里看星星。
可惜,这后宫之中,规矩颇多,总是我是一国太后,也找不到从前的快乐。”
高仕临沉默半晌道:“娘娘,今夜的星星很不错。”
顾卿勾起嘴角,低头看着手上的护甲,她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回到景阳宫,早就有人把偏殿收拾好,而顾卿也特意去走了一遭,设下了禁制,让那个系统的符篆都进不来这个宫殿。
只要是非这个世界的能量,它都能给强制打落,顾卿不信,那个女人还能特意跑到这里来杀了李煜和皇后。
只要皇后和皇子活着,那大寒的气运就没有那么容易斩断。
安顿好皇后,顾卿借口自己累了,将所有守夜的人打发出去,自己则出现在了景阳宫的正脊上。
才坐下没有多久,一道身影便恭谨的站在了顾卿的身后。
顾卿手里拿着酒,对他摆了摆手:“别傻站着了,今夜无君臣之分,你来陪哀家喝喝酒。”
高仕临沉默的站了一会儿,这才在顾卿身边找了一个位置静静坐下:“娘娘,夜色虽好,可毕竟更深露重,您当心着身子。”
烈酒入喉,酒香缭绕,后劲十足,顾卿长呼一口气:“怎么,你不相信我?”
顾卿这会儿连自己的尊称也不要了,一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样子,摇头自嘲道:“哀家自幼在军中长大,没有断奶呢,我那个不靠谱的镇国公爹爹便趁着酒劲儿,给我拿勺子喂了一勺子酒。
气的我娘那是狠狠的追着他打了一顿!
后来就更不用说了,我这人描画刺绣不行,可手中的剑却可以在万军中取敌首级;
跟着一帮子的战士们,在极远的冰雪之中,望着广袤星空,最希望的就是手里一壶酒。
北疆寒冷,这酒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你尝一尝。”
顾卿从身边拿出了另一壶酒,递给了高仕临,他也不在推辞,拿了便喝。
酒一入喉,他立刻瞪大了眼睛:“娘娘,这酒当是极品!陛下要是能喝到就好了。”
“胡说,我可是每年都给他倒了。”顾卿想到赵秋水每每孤寂之时,便会去先帝灵位前找他喝酒。
这着实是一个荒唐的举动,但也没有人能阻止。
显然,高仕临也想到过:“要是陛下知道您每每偷偷将他灵位以酒浇之,恐怕……”
顾卿毫不在意:“他打不过我!以前打不过,我下去了,他照样动不得!
哀家,是镇国公之女,三十万北荒军的小郡主,他哪怕是一国天子,也照样动不得哀家!”
“……娘娘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