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无能,可七皇子未必。如今我们有两条路,一是扶三皇子上位;二是暂站三皇子一党,如若姐姐生下皇子,我们...就扶他上位。”
烛光摇曳下,少女犀利的眼神,令他心惊。那不是平日里会冲着他撒娇的小女儿。
“爹爹,这不是大逆不道之心。我只是说了我们温家长存之道。”她淡淡道,“培养一个皇储不易,可若是姐姐生下了皇子,我们温家,必定是要站其身后,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今圣上身体强健,至少还能再活上二十年吧?”
这之中有两个前提,一:宫靖白的宫变失败。二:姐姐安然无恙生下小皇子。前者,是她要一步步剔除他伸出的獠牙;后者,是她必定要在宫斗与权斗中,保护下姐姐。
“若是做到了,这天下,便是我们温家权倾朝野。即便不为权力,也要想想,在如今局势下,如何坦然立足,不是么?”
“拂儿,三皇子不是善茬。”他一针见血道,“一站定,想退,就没那么简单了。”
她微微一笑,“爹爹,只要圣上尚在,只要姐姐圣宠依旧,我们温家,就是两党之中的香饽饽。爹爹若是担心,我们也能不站三皇子,只要利用三皇子对付太子就行了。”
这当真...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孩子么?
“爹爹为何这般看我?”她知道自己现在所表现出与她年纪不符合的东西太多了。但这些事,爹爹早些知道,反而对她是好事,为了不再重蹈覆辙,现在一步步,都要扫清障碍。
“为父不知...你竟想了这般多。”若不是模样依旧,他当真要怀疑,被换了个孩子。
“爹爹,拂儿只要我们温家...平安长存。”再不成为一份牺牲品。
“为父会好好想想的。”这也是他最大的松口了。
这个结果,她早已料到。毕竟这是关整个温家,爹爹不可能只以她一人之见行事。还有一点...“爹爹,姐姐说下月宫中办宴,你说...云家世子会去么?”
云世子?小女儿对景棣王府的兴趣...似乎过于强烈了。
“拂儿,爹先跟你说了。爹不求你嫁得达官显贵。只求是能进取之人,能与你长伴一世,白头偕老。”
她懵了,随即反应过来,笑道,“爹爹说的是什么呢?根本不是这样的。”
“否则,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云世子?”此前,从未听过她这般频繁的提起过何人。
她该如何告诉他...因为宫靖白在景棣王府有想要的东西,所以她想接近,并且打听到,究竟为何物。
“女儿只是觉得...一个人在府中待着的话,定是会很寂寞的吧。”就像是...亦妹妹一样。
国公叹了口气,“只怕云世子难以接近。世子病痛缠身,身子弱得很,为父可不想你卷入什么麻烦之中。”
“女儿知道,女儿会有分寸的。”
“不过今日,为父见到沈将军的长子,年纪轻轻,倒是一表人才。英勇善武,此前皇上围场狩猎时,那小子,出了不少风头啊。”
“......”他们莫不是......
“咳咳。”在她探究的眼神之下,他忙道,“为父就感叹一下,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嗯...那女儿先告退了。”拂以照着原路返回,又爬上窗跳了出去。
国公不禁感叹,这丫头真是大了,变得都越来越不了解她了。若是能为她寻个如意郎君就好了。只是这丫头...心,却不放在这上头啊。
葬礼结束后,景棣王府上的白挂,还是多挂了几日,还是忠伯命人拿了下来。
时隔多日,他才踏入父亲的屋里,房间乱得一塌糊涂,他不肯让下人碰,所以落了不少灰。
“父王,母妃已经走了,你这模样,还想给谁看?”
他还拿着王妃生前最爱的发钗,难以释手。“衡月啊,她是你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