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术前,还是术后,都有十足的风险。
可霁初无所谓,说到底,她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关心。
阖上门,便见拂以站在外头。“阿丑,你在这做什么?”
被虫子啃咬得凹凸不平的皮肤,看着着实吓人。
“长老说让我来见你,我昨日能差使得动大花了。”大花正是跟在他身边那条大蛇。
资质这等东西,果然还是天生的,她跟着他学驭兽之术。驭兽第一步,便是要与动物通心,这点她很容易就办到了。他学驭兽之术,学了三年,才能通过笛音控制他们。钰洛也跟了他好几年,却也只懂些许皮毛。她却能与它们通言语,它们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这并不是用学习就能达到的。
大花跟在她身边,吐着信子,还抬头看了他一眼。它是不是忘了它是谁的蛇?这丫头此前还对蛇怕得不行,现在倒是习以为常了。
“阿丑,你先回去,给大花喂点东西。”那额上绑的绸带飘起,墨绿色的瞳孔注视着远处,“回去把虫子也给喂了,让钰洛莫要偷懒。”
“哦。”
霁初,一个慵懒随性又张狂自在的男人,他身上有种别人捉摸不透的神秘,他不怕脏手,似乎没有任何在乎的东西,坚守自己,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道德、底线,对他而言,只像个笑话。
在南巫部族,他一直都是被视为耻辱的存在,霁初是南巫的人与外族人所生的孩子。南巫盛行族内通婚,一个带着外族血液的孩子,只会受到鄙夷和歧视。可荒谬的是,他在南巫的人中,有着令人畏惧的强大力量。他会驭兽,也会控蛊,他们厌恶他,却要利用他。
大花跟在她身边探头,墨绿色的眼睛晶莹透亮,就像霁初的眼睛。
那男人,大概也是一条毒蛇吧。
起初,她不懂为何一个年轻男子身边会跟着钰洛不过八九岁的小姑娘,后来钰洛与她讲了自己的故事。前两次,南巫移居的时候,碰上他国数百人的军队,军队与部族的人打了起来,那一回是打得最激烈的,死伤了一部分族人,灭了军队,还有一部分...走失了,她爹娘也是在那个时候,丢了性命。钰洛的姐姐钰伽,部族离开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她了。
她一夜之间失去了她的家人,悲愤和绝望,几乎要将自己掩埋,加上部族中,没有人愿意带着她,她在没有任何退路的情况下,去求霁初给她一块栖息之地,于是,她就跟着霁初了。这两人的搭配,是南巫部族最受嫌弃的。
一个没有家族的人、一个耻辱的外族血液之子。
她现在与他们同住一处,钰洛与她同睡一屋,她要从他身上学东西,总要抑制住自己想杀他的心思,装出无邪的模样。
钰洛早已做好晚饭,待他们回去,见只有她一人,惊讶道:“先生呢?莫不是又去外头喝酒了?”
“我们先吃便是。”她找了些肉切块喂了大花。大花对她的好感度猛涨,一大原因也是因为她的细致,切给它的肉总是大块大块的。若是让钰洛那小丫头喂它,不知得克扣多少块肉。它心满意足的啃着肉,她便去给蛊虫喂药了。霁初养的蛊虫,基本都是药喂,听说过有用血祭的蛊虫,也有用五毒喂养的蛊虫,那种蛊虫喂养出来又凶又毒,几乎没人能逃得过那般毒性。
“先生喂的蛊虫怎么都这般奄奄的。”
“那是懒,先生养的虫子就跟他一模一样,他们都是药蛊,平日会温顺得多,若是用他物喂养的虫子,连主子都难驯服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