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下开了,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就抱了上来,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以前比她还小的少年,现在却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力气也比以前大得多了,他就像是要将她扣进怀里,抱得她要喘不过气。她拍拍他的背,努力让他放松下来。“衡月,我回来了。”
忠伯见状,默默退了下去,留他们二人在此。
“我一直在找你。”那声音像是只哑了声音的小兽,发出低吟。
“我知道。”曾被她认作是姑娘的少年,身子清瘦却有力道。他还会再长,长成男子汉。“所以我回来了。”
他的身上有竹香混杂着墨香,细嗅下来,感觉到要醉了。
他终于松开了她,才给了她机会打量他,曾经的小美人长开了,五官更为鲜明,鼻子高挺,轮廓棱角分明,那墨色的瞳孔中是凝视着她,化不开的温柔。“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她突有一种有儿初长成的感觉,怕是被他听了,还得笑她荒谬,她伸出手来,还得垫了脚尖,才能抚摸到他的脸颊,“衡月,真是长大了。”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目光渐深,“莫要把我再当小孩子了。”
“可你就是小孩子。”她轻笑,“不叫姐姐了?”
“再也不会叫了。”手上反倒握紧了她。以前她日日去安济堂晒黑了回来,帮人抓药熬药,把一双手都变得糙了,现在一摸,反倒如凝脂一般细滑。
再看她的脸,眉目间是有几分之前的影子,可看起来,又大有不同。“你的痣呢?”手指摩擦着她的右耳垂,他清楚的记得,她的右耳上有一颗痣,此刻却是白净一片,眉上也有一颗小小的痣,现在也干净了。
她拉下他的手,“我变得好看了?不好么?”
不是不好,只是…曾经温拂以的模样在一点点的磨灭掉。“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是我自己选择的。”为了换张可用的皮囊,不惜代价。她盈盈笑着,“衡月,我变了样子,可我还是我。难道你就以此不忍了么?”言下之意,正是不想让他再追究过去的事。
他自然也听出来了,可若是能这般洒脱,他就不会被困在过去苦苦挣扎不得,“是我的错。”
“你若至于于此,日后,我可都不敢见你了。”
这话像是刺了他的心,他紧紧皱起眉,“你不见我,我就自己去见你,你拦得住自己不见我,可你挡不住我去见你。”
“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他一直觉得,她与其他京城女子不同,她会随性而笑,不似她们那般遮遮掩掩,而是笑得畅快淋漓。“你这在王府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真会去找我?”
“我只是不爱出去,并非出去不了。”他现在比她高了,看她竟是这般娇小。
“那你不愿叫我姐姐了,日后叫我什么?”打趣他,是一件有趣的事,至少能排解不少烦心。
他细想了一下,道,“之以。”
“这又是为何?”她饶有兴趣,见他支吾一番,才道,“我的字,是亦之。”
“......”所以正是他的字反过来?
“你若是喜欢便叫吧。”她对这些事情一向宽容,别人唤她总要从‘拂’字下手,他倒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