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乃是常态,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
她被带走的五年,他只有抱着她还活着的念头,为了寻她苦苦坚持。他也不知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她。
或许,是因为她自己推开了门,向他走来。
马车出了城,行上山路,他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与他平日里的安静不同,没有什么事,会让他的情绪变化这般大。
她便握住了他的手,听他低声道:“之以,我不想见他。”
“衡月,我想见见王爷,他是你的父亲,现在也是我的父亲,我想看看生下你的人,是什么样的。有些话,如果你们能说开,对彼此都好,我不希望你会有遗憾。”
对他而言,会是遗憾么?即使他们之间,本就不存在什么温情,即使他一直将他视若怪物?
他反手握紧她。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那我就跟着你走下去吧。
到龙潭寺的时候,已经近傍晚,二人下了马车,因为来寺里,也就带了冯一和鞠竹,冯一拎下香和贡品,方丈带着几个僧人正在门口等着,见他们过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云世子,许久未见。”
衡月合掌,“又要劳烦方丈了。”
“老衲听上回的几位施主道,世子成亲之事,想必这位就是世子妃了。”他合掌颔首。
拂以还礼道,“我们夫妇二人,要在寺里叨扰几日了。”
方丈笑道,“老衲只怕施主吃不惯此处的斋食。”
“方丈多虑了。”
跟着方丈走入龙潭寺,很多王族贵胄家中的女眷都会至此祈福求佑,龙潭寺香火不断,经修后,扩大整个寺庙的大小,如今也建得相当气派,还建了一些厢房供来吃斋念佛几日的王族贵胄住。
二人住到东厢房,拂以打探到了景棣王的住处,这头收拾好了东西,就准备过去。
却发现他站在门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住在东厢房的人,那女子有几分眼熟,她不确定道,“宋小姐?”
宋笙抬头,见他们二人一惊,手上的东西掉了下去,那是一个银镯,与清斋给拂以的那个银镯,还有几分相似。
“世子,世子妃。”她扯着嘴角笑笑,能见她的尴尬。
“宋小姐也是来祈福的?”
“嗯。”
拂以走来,捡起银镯,递给她,“这镯子挺好看的。”
“多谢。”她接过银镯,鞠了一躬,便离去了。
“镯子,是一对的。”不知何时,衡月已经站在她身后,抚摸她手上的镯子,这镯子他想拆下来已经很久了。
“走吧。”
二人走到西厢房,这里住的多数都是住下得久,跟僧人一同在龙潭寺里修行的人。
而景棣王在之中,更是最久的人。
衡月停在门口,她知道,他是在跟自己的内心做挣扎,最后推开门,僵在原地,冲了进去。
拂以还未看到屋里的模样,先是受了惊,也跟了进去。
景棣王躺在地上,旁边是他吐的血,令人触目惊心。他一动不动,手上本是在敲着木鱼,现在木鱼也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