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是不会忘记的,六年前也见过这个男人,他的五官深邃挺立,正像是个外族人,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就像是一只野兽。
那个时候,他来到千金楼,与爷见面。也是他...操控了温拂以被掠走之事,温拂以回京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而这个男子,竟重新出现在了京城。
“原来是你。”她微微笑着,把婢女打发了出去。“我记得,你早就已经离开京城了。”
“梁京有趣的事情多得很,就是走了,也想着再回来。”霁初在桌上放下两个金豆子,“听闻烟花之地是消息传得最广的地方,有几件事,还想问问姑娘。”
“公子这般好办事,也让花翎少了不少麻烦,公子请说。”
“神医北望楚。”
花翎微怔,“公子这话,看来是问错了人。神医自青鸾山庄一事后,便下落不明,也不去了何处。梁京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你是与北望楚牵连最深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吧。毕竟他曾经还是你的...养父,还是要我提醒你曾经的名字才能想起来?”如蛇一般的眼眸,深邃而慑人,似乎要将人吃掉一般。“北望翎。”
“......”花翎的笑容冷却,这个男人倒是知道了不少事情才来的。
“我只想要知道,北望楚究竟在何处。”
她根本就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就算跟这个名字稍有牵连,她都觉得麻烦。偏偏还是被人知道,找上门来。“就算你知道这些,我也已经许久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北望楚盗走南巫的秘术与蛊毒后,第一个试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养女,那时候,她还叫北望翎。也不知他竟会选择对自己下手,把蛊虫灌到她身体里,她的身体并不适蛊虫,险些丧命,可当她被救回来后,他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又将魔爪伸向了别人。
她见过了不少人,因蛊虫而死,对那些蛊虫,深恶痛绝,同时也恨上了北望楚。当她知道他收养她,也只是想用来试蛊,她崩溃了。从他那里疯狂逃离开来。流浪的路上,遇过善人,也遇过恶人,最后被卖到千金楼,她一步步爬上来,成为这里的花魁,她觉得,这大概就是她的归宿,在这里没有那些蛊虫,也没有北望楚。
即使对他人虚以委蛇,卖弄风情笑着,她还是觉得千金楼的日子,舒坦得多,既不用漂泊流浪,也无须担心生存。
可现在,又听到了这个名字。
“想杀他的人太多了,公子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她起身泡了壶茶,坐在靠窗的软垫上,放下一杯茶,“既然来了,公子也坐吧。我在这千金楼,倒没什么好的,就是外头的事情听得不少,公子在江湖的悬赏令上,也是赫赫有名呢。”
他倒是大方的走过去坐下,花翎打量着他,“我自认见过不少人,但像公子这般模样出色俊美的,倒是少见的很。”
“我不是姑娘的恩客,自然不用这般夸赞。”他靠在墙边的样子慵懒,显然对她的话,不大在意。
花翎‘咯咯’的笑起来,“不管是不是恩客,我也只说实话。”
“姑娘若是愿告知,北望楚的下落,那我就更相信,这是实话了。”
“我虽是不知他如今的下落,但还是能告诉公子些事情。云国那里,倒是有不少人,对蛊毒之术有兴趣,南巫只传里不传外,自然让很多江湖人士趋之若鹜。公子若是也有兴趣,不如也去云国找找他的下落。”
云国,确实,云国乱得很,北望楚若是隐姓埋名去了那也未必。
得了需要的消息,他就起身,“多谢。”
“公子要出去,还是小心为妙,这梁京里头,可有不少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