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临渊扶住她的另一边,低声道,“拂儿不是那般软弱的女子,她会振作起来的。”
即使拂儿那丫头自己没有察觉,可他们都看得出来,他二人相处时的感觉,绝非没有感情的样子。
可这人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啊。
老太太眼下也说不出这么糟心的话,但从云衡月这人来说,除了身子骨弱些,其他倒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就这么死了也有几分可惜。
乱成一团的是景棣王府,忠伯听了这个消息,脸上难掩的震惊,他虽然早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还没来得及留下一儿半女,就这么去了。
君兰傻眼了,王爷去了?那王妃呢?她才去的通州,却是要见证...失去王爷撕心裂肺的痛吗?上天怎么能这般对她?她才和王爷成亲多久啊?
谁也没想到在迎来景棣王通州求雨成功的消息后,会迎来这等噩耗。
似是意料之外,又似是意料之中,因为谁都知道,景棣王的寿命不长,这一日,终究会来的。
通州知府。
那人已经将自己关在里面许久,甚至没有任何声音,见冯一还低头守在门口,完全失去生气。
方才她带来的人,已经被知府安顿在府里了。
只是不知为何那戴着帽子的少年,一直拿眼瞪着宫靖白。
十三和鞠竹等几个人都守在景棣王的屋子外头。这年初景棣王才出丧,不过几个月,就换了云衡月,过得真是快啊。不过景棣王的势力,就这么断在云衡月这一代了。
屋里的人,双腿跪得都麻掉了,她轻轻描摹着他的五官。她一直觉得,他不该参与这些俗人的战争,他该一直是那干净的模样,他却说,让她去得到他,即使为她去参与谋权的斗争也无妨。
人总是在索取,等到失去之后,才会知道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多么珍贵。
屋里一片死寂,冯一眼中的尽是悲戚,他记得,他告诉他:冯一,我需要她。
那个时候,他觉得王爷大可不必为了一个官家小姐,这般小心翼翼。
他没有过什么欲求,没有因为渴望得到什么而不择手段,可王妃却是个例外,她改变了王爷。王爷的淡漠,只是因为还未遇到,能够牵引他情绪之物。
当他动了心后,会嫉妒,会厌恶。那才是凡人该有的模样。
周围的几个暗卫,面露痛楚,再也无法隐藏。
他们是为王爷而生,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王爷啊,可现在失去了要守护的人,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胥崇是不信他会死的,就是他离开京城之前,也从没被他的法术迷惑过,他又不是命硬之人,有人因他死忧,有人因他死喜,唯有他自岿然不动。
担心么?自然不担心。
生死命中已定,担心这么多做什么?
换了个地方,他还是该吃吃,该喝喝,钰洛控诉他,“你怎这般没良心,在王爷府里待了这么久,出了这种事,你却一点都不伤心?”
“......”他可真冤枉。这丫头哭得脸颊都皱在一起,原本清秀可人的脸颊,看得可丑了。“你再哭就更丑了。”
他觉得自己只是说了实话,就换来了一阵猛锤,实话也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