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大人可还好?”反倒是她先发问。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只是靠着妖气吊着。”回不去的深海,再这样下去,能不能撑到最后,也很难说。这次是恰好碰上了带着大妖妖气的人,但这种机会,又岂是常常有的?
她本想问他,若他归于深海,他也会随雍同去吗?可这个问题,似乎超出她该询问的范畴了。
“你们还要找吗?你们寻的那个大夫?”
“!”看来她睡的这几日,他也将他们打探了一番。她扶额,啊,是这样嘛?
“既然知道,梨城大人可能透露那大夫的消息?”
“若不是抽了你身上的妖气,我可不会这么便宜的告诉你。”他轻笑道,“那大夫本在云国行医,名头也是十年行善的好人,颇得百姓信任,于妖于人于鬼族都有一套,我曾听闻他的消息,派人寻他过来,正是为了雍大人。他救过雍大人两次,第一次正是他初到云国。第二次,是去年。他不是一般人,常年病痛的鬼族到了他手里,也能妙手回春。”
“所以,你们尧选择庇护他?”她淡淡道。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毕竟在尧,最重要的就是雍大人的安危。”
妖气……到底还有什么是他所隐藏的东西?她所见的北望楚,作为她的师父,是个老顽童,及不肯服输,又心慈手软。
她一次次的怀疑,他们口中的北望楚,和她所见到的那个人,当真是同一个么?是她太过愚蠢,看不出他的真面目,还是他从来就没有在她面前显露过真面目。
听她喊着他师父的时候,他究竟在想什么呢?在她身上植入命蛊的时候,他又在想什么呢?得知她死讯的时候,她也想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他怎么就能在她面前摆出慈师的样子,转个身就给她捅了一刀子?
只是现在,她觉得这一切似乎无所谓了。
无论是对宫靖白的仇恨也好,对神医的怨恨也好,这一切,都是会随之逝去的东西。没有什么东西,比她的家族,比她的衡月更重要。
她远他而来,所见所经所闻,她都望与他分享。相隔这么远,唯一能有的方式,也不过是寄信。她嫌自己字丑,给他寄信时,总得踌躇三分再下笔。
一路过来,寄过去的信,却没有一封回信,不免也有些失望。
回归现实,她道,“因为我救了雍,所以你愿告诉我他的下落,可你现在说的,也不过是他的过去,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他究竟在何处。”
“我不知道。”
“若是要包庇他,包庇到这等地步,又何必跟我说这些?你只当不知,事情过了便是,你这般模棱两可是两边都得不到好的。”她最厌烦的就是这种墙头草的感觉,既不敲定,又要让人猜忌。
“我说的是实话,并没有打算包庇他,只是在你听来,就像是包庇罢了。”他淡笑道,“他离开尧之后,去的地方,就不在我们的管辖之内,出手相助也不过是看在承蒙他帮过雍大人的份上。”
“......”
“不过他还在云国,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梨城的保证对她而言,根本没有半点作用。她冷静下来唤来即安和即墨,就打算出去。他拦住他们,“我方才不过是说了实话,难道你连实话都不肯听?”
“已经听完了,我就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理由了,你们尧拿走我身上的妖气,我得到你们的消息,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