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训练一如往常,仲将离在与沐云卿切磋。从拳脚到棍棒,两人不知切磋过多少回,还是乐此不疲,虽然多数是仲将离获胜。
这二人唯独不切磋弓箭。月前仲将离硬逼着沐云卿比试,这一试之下才发现,沐云卿弓箭差到神愤鬼泣的地步。当沐云卿把第一箭射到旁边靶子的立柱上时,站在箭靶方向的人全都撤开了,只有场上的报靶兵不能离场。他躲得老远,一场比试下来后背已湿透。
从此仲将离倒是不缠着她比射箭了,改教她射箭,不过三日,仲将离便下了断言,“你沐云卿这辈子也学不会弓箭,这弓箭对你就是用来证明人无完人的。”
说来也怪,沐云卿姿势正确,力量也有,只是这箭射出去就从未命中过目标。仲将离悲愤的放弃了教沐云卿射箭的想法。
训练场上,仲将离正与沐云卿战的起劲。一个传令兵飞奔进训练场,小声在仲将离耳边说了些什么,仲将离面色有些沉重。
听完仲将离将手中的兵器扔给沐云卿。
“传令,骑兵营校尉主帐议事。”
沐云卿站在帐外,她站在此处可以清楚的听到帐内的一切。仲将离很看中她,但她目前只是普通的小兵,没有资格进帐,不过好歹她还是个帐前亲兵,可以偷听一些。
“几位校尉,刚得到消息拉布城燃起两座狼烟,敌人至少在三千人以上,拉布离边境最近,虽有城墙防御也需要立刻派兵支援。”仲将离快速说道。
“末将愿带兵前往。”几个校尉同时请战。
仲将离摆手止住众人话头,“此次我与魏、韩两位校尉一同前往,其余人留守。我带骑兵四千,留守骑兵四千。东胡怕是有大动作,留守的几位校尉无论如何都不可让苏木城有失。”
“末将得令”
沐云卿在帐外听到此处,几步便奔回营帐,快速将自己的铠甲穿好在主帐外候着。
仲将离带兵一路疾驰,从苏木到拉布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当定北军骑兵到达拉布城时,城门已破,还未进城就能听到城内不时传出的惨叫声。
零星的几个东胡骑兵守在城门外,见到定北军便跑进城里。仲将离一马当先冲进城门,城中街道凌乱不堪,接到两边的宅子燃起火来。沐云卿跟在仲将离身边,刚入城门二十余米,沐云卿便发现不对。
“小心,绊马锁。”话音未落冲在最前面的仲将离与她便被战马掀飞了出去。进城马速快,城门窄小,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往里冲,一时间人仰马翻,四周冲出许多东胡士兵围杀过来。
沐云卿发现有异,腾空中调整姿势,落地、翻滚、拔刀,斜上挥刀砍倒一人,动作一气呵成。旁边仲将离反应更快,一脚将一人踢飞,手中的长刀已没入另一人的胸膛。
没有时间喘息,东胡兵一层又一层的围了上来。沐云卿和仲将离二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将空间向前压,好让城外大批的骑兵可以入城。
沐云卿突然靠近仲将离,“情况不对,压的太轻松了。”
沐云卿在仲将离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虑,二人同时低声说道:“诱敌深入!”
仲将离转身大喊:“所有人隐蔽。”
嗖嗖嗖箭矢划过空气的声音,第一轮箭雨落下,定北军立时便倒了一片。谁也没有料到东胡兵会在身后放箭,其余未中箭的士兵迅速隐蔽,围杀的东胡兵也退了一段距离。东胡的弓箭手站在城门楼上,居高临下更方便射杀,沐云卿仲将离与几名士兵躲在主街旁一个小巷里,几名士兵抵御着东胡兵的砍杀。
沐云卿趴在墙角观察,街边倒着几匹战马。她寻着两波箭雨之间的空挡冲了出去,自战马上拿起长-枪,枪尾一挑将战马上的弓箭挑向仲将离,沐云卿一杆长-枪站在主街中心。
沐云卿动作太过敏捷,仲将离只来得及喊出她的名字,人就已经蹿了出去。
又一波箭雨落下,多数人都躲避起来,沐云卿在外面站着,自然很多箭矢都冲她射来。沐云卿脚尖在枪尾一踢,长-枪顿时舞的呼呼作响,射向她的箭支纷纷被击落,长-枪在她面前竟似一面盾牌。
沐云卿一面旋转着长-枪一面吼道:“反击。”
仲将离与沐云卿默契异常,早在她抵挡箭雨时仲将离便弯弓拉箭,箭矢在他手中犹如连珠炮一般,一箭接连一箭,其它士兵纷纷趁着机会取弓箭反击。
此时方才退的稍远的东胡兵又围了上来。沐云卿无奈只好再次躲进巷子里。那边刚入城的骑兵发现状况立刻向门楼上冲杀过去,箭雨立时便弱了下来,城门上的东胡兵也陷入近身搏杀。隐蔽的战士冲出又与东胡兵战在一起,定北军有人数优势,刚刚被伏击,此时反击异常凶猛。
只战了片刻,东胡军竟隐隐有要败退之象,城墙上还有零星的利箭射来。仲将离长刀劈砍,敌兵被他甩了出去撞翻街边的桌子,突然他一个健步扑向街边的什么东西。沐云卿一直在他身边,见两个东胡兵弯刀正砍向半蹲着的仲将离,立刻脚下一滑向着仲将离的方向滑去,长-枪搭到仲将离背上,两柄弯刀便砍在了长-枪之上。
沐云卿发力挑开弯刀忽听身后有破空之声直奔这个方向而来。
沐云卿心理很清楚,目标肯定是穿着链甲的仲将离。沐云卿转身单膝跪地将身后的仲将离挡个严实,几乎是同时,沐云卿刚转过身利箭便射入左肩。
沐云卿闷哼一声咬牙一个回马枪将身后的东胡兵挑死,只见仲将离抱着一个也就有两岁的小娃娃站了起来。沐云卿抓住留在肩外箭羽猛地折断,只留了短短一小节箭杆。厮杀还在继续,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东胡兵又留了几百具尸首后开始撤退。沐云卿有些脱力,她杵着长-枪喘息。
此时已是黄昏,天边血色的残阳照在染血的定北军身上更显壮烈。
“少将军,东胡骑兵约有三百人从南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