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阳闻言面色又阴沉两分,她坐在床榻边将水递到沐云卿嘴边。
沐云卿伸手去抓,正碰着靖阳握着杯子的手,靖阳有些恼火,挣扎开来,沐云卿也不顾洒到颈间的茶水,一手紧紧抓着茶杯将水喝个精光。
“我还要!”沐云卿躺在那里,似无所谓一般,眼神直直的盯着靖阳。
靖阳心中怒火中烧,眼神冷的能将人冻死,她甩手将茶杯摔个粉碎,门外的曲笙和朴川同时探头进来。
“殿下若是实在气恼大可摘了我的脑袋,何必糟蹋这汝窑的杯子!”沐云卿一脸的淡漠。
靖阳瞧着沐云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怒气更盛,她语气是沐云卿从未感受过的冷厉,“怎么,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沐云卿面上是淡淡的笑意,但笑意之下还藏着一丝苦涩,她目光中似有波澜,“我这命不值钱,若是能消殿下的怒火,丢了又何妨!”
沐云卿顿了半晌,见靖阳神色间没有半分动摇,只得勉强撑起身子,她一只手轻捏着靖阳的衣袖一角似怕她嫌弃一般。
“殿下,你答应过,无论怎样都不会牵连我的家人。”
靖阳眼角瞥着自己被捏住的衣袖,略一抬手,将衣袖抽了出来,沐云卿面上满是颓唐。
“你们一个两个,将我耍的团团转,还想让我放过你们?”
“不关他们的事!殿下,骗你的是我,他们是没得选择!”
靖阳未置可否,只冷冷的瞧了沐云卿一眼便向外走去。
正是晌午,阳光刺的靖阳有些睁不开眼。
“周统领。”
“殿下请吩咐!”
靖阳神色淡漠,“去商洛沐宅报信,就说驸马救驾重伤,请沐昇渊夫妇前来探望。让他们住在将军府,派人看管起来,不许他们随意走动!做的自然些不要露出端倪!”
直等了半晌,房门再次打开却是孙伯进得门来,来给沐云卿号脉。
“孙伯!连累你了!现下怕是你也出不得这公主府了吧?”沐云卿略显虚弱的说着。
孙伯倒是淡然,“老骨头一把,在哪里不一样!只是看样子,公主殿下是真真的动怒了!”
沐云卿脸上浮现出极是苦涩的笑容。
“靖阳定会勃然大怒。她堂堂一个最受宠的嫡公主,千挑万选嫁的驸马竟是个女人,而且是婚后近一年才发现,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如何能不怒!”
沐云卿的手指缓缓摩擦着被角,“当初圣旨一下我就知道,若有朝一日事情败露,我怕是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如今……”
沐云卿没有说出而是在心中默默想着,“自己引得靖阳动了真情,只怕这更加令她恼怒!”
老者沉默半晌,“那你现下有何打算?”
沐云卿扶着胸口缓缓躺倒,“哪里还有什么打算,我这条命可以不要,只求她能念着当初的承诺,能放过你们!”
孙伯被带了出去,沐云卿侧着头,很是心疼的凝视着地上散落的碎片。
“汝窑精品,这是你亲手送我的啊!”
公主府上恢复以往的样子,只是奉默斋再不许任何人出入,作为驸马的沐云卿,被软禁了。
沐云卿自己心里清楚,软禁,是因为靖阳根本还未曾想好到底要如何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