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阳面上怒意更胜,“儿臣从不知驸马与前朝余孽有什么干系!”靖阳语气桀骜至极。
她语音微顿,再开口时,话语中满是愤怒和疼惜。
“儿臣只知道,当初仲帅幼子为救皇长兄战死沙场,被东胡将尸身吊在门前,当时驸马还只是小小的末等校尉,她仅带了两百余骑,拼命厮杀夺回我大晟儿郎的尊严。”
“儿臣只记得是她献计,活埋东胡数万大军,一举瓦解边疆战乱之祸,灭了东胡的狼子野心!震慑北境!”
“儿臣只知道是她数月在草原上游荡侦查,传回东胡大营的位置,拼死杀了啜里只,抓回叛国的宣威将军,扬了我大晟国威!”
靖阳语音微微的颤抖着,她深吸几口,平复心情。
“春日宴,还是驸马以一己之力拼死保护父皇。”靖阳声音低了些许。
“这一桩桩一件件,驸马为定北军,为大晟立下了多少功劳!可如今,皇兄竟诬我靖阳的驸马,大晟的功臣与前朝余孽有瓜葛?”
靖阳语气是说不出的愤慨,老皇帝听了垂下眼睑并未言语,反倒是晏王瓮声说道:“小九,你休要替那沐云卿辩解,你若说他与那王战并无干系,你怎么解释他沐云卿为何会出现在雾灵山?”
靖阳一声冷笑,“三哥在何处抓的驸马你自己不清楚么?当初我与驸马在临江相遇,此次南下,驸马临时改道临江,却被皇兄在泉州城内暗算而伤,还要污她与前朝余孽勾结?”
“你!巧言令色!”晏王大怒,“我的人在雾灵山与驸马交手,在场的数人都曾清清楚楚看到,岂容你狡辩!”
靖阳面上满是嘲讽的看着晏王,“你的人?”
靖阳目光转向龙座之上的建成帝,语气极是戏谑的说道:“三皇兄的意思是,擅离职守的边南军是你的人?”
龙案后的建成帝闻言大怒,一声断喝:“混账!”
军权本就是帝国稳固的大忌,建成帝没想到晏王被太子打压的狠了,竟把主意打到边南军上了,心下不由大怒!
他伸手指着阶下的二人,“你们两个都姓萧,怎么的,还想动摇国本不成!”
靖阳面上满是倔强但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和失望,“父皇!”
老皇帝听她语气哀婉不由一愣,斥责的话语立时一顿。
靖阳却接着说道:“我知道父皇为什么将我视为逆鳞,不准他人轻易碰触!”靖阳垂着头,配着满身的凌乱,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似被人抛弃的孩子一般。
她顿了半晌又接着说道:“但我与父亲不同,我不会轻易放弃我爱的人,不会等到失去了,再去痛心。”靖阳目光灼灼的盯着建成帝瞬间黯然的脸色。
她叫的是父亲,而不是父皇。
建成帝一瞬间惊得睁大了双眼,双唇嗫嚅着,“你、你……”却什么也没能说出。
“沐云卿是我靖阳的驸马,是我爱的人!父皇将我视为逆鳞,我便将她视为我的逆鳞,我绝不许别人动她!”靖阳脸上满是倔强,说罢转身就朝殿外走去。
晏王见此,捂着鼻子喝道:“小九,你放肆!父皇?”
建成帝威严的脸上暗藏着一丝疲惫,“你闭嘴!”老皇帝看着靖阳远去的背影,心下有些被掩埋许久的情绪缓缓浮上心头。
“你!滚回府里闭门思过!”
苏毗蹲在大殿角落看着方才的这些,眼神中闪烁着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