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卿在江中奋力游着,她方才打开那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晏王欲擒王战!”
沐云卿只奋力的游着,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靖阳那般的戒备,是为了瞒她这件事。
她回首去看江心的官船,却瞧见身后一个白色的小脑袋正快速靠近。
苏毗游到沐云卿身边一口叼起沐云卿的衣襟带着她快速朝岸边游了过去。
靖阳在船头瞧着沐云卿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由越发恼怒,官船再度靠岸只是哪里还能找到沐云卿的影子。
“朴川!带人去追驸马,往泉州方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落入晏王之手!”朴川略一行礼,伸手招呼几人立刻下了船没入人流之中。
官道上,沐云卿抢了一匹马正狂奔着,瓢泼大雨自空中洒下,马上的一人一兽狼狈不堪。
苏毗又变小了两分,缩在沐云卿衣襟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原本泛着珠光的皮毛此时尽数被打湿,软软的垂着。
她仰首望着沐云卿焦急的模样,心下不由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沐云卿自然知道这纸条来的蹊跷,但她没有办法,如果靖阳是故意瞒她的,那王战难逃一死。
若是以前沐云卿还会同靖阳商量,只是如今,她再也没了那样的自信。
沐云卿驰了一夜方到泉州,一入泉州城她便发觉被人盯上了,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她一路驰马直奔码头而去,胯下战马粗重的呼吸像用了多年的老风箱一般。
那马突然前蹄一软摔倒在地,沐云卿被掀飞了出去,她在空中略一调整稳稳落地,转头去瞧那马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沐云卿咬牙朝着雾灵山快速跑去,“师父!您一定不要有事!”
雾灵山前一片肃杀之气,但山口却空无一人,沐云卿敏锐的察觉的到两侧林中都隐藏着高手,但她实在无暇顾忌,她担心王战、担心夫子、担心婉儿,担心那些曾经爱护过她的人。
沐云卿冲入山洞,因为正在雨季山洞中积水足有齐膝深。
刚要出得洞口,沐云卿眼角只见一束白光带着杀气自斜里刺出,她未带兵器,此时情急之下,借着冲力身子一矮自剑刃下划过,冲出洞口。
身后的剑刃如影随形贴着她背心刺来,沐云卿右脚发力,身子一个提溜转了过来,左手甩手,手指正点在剑身之上,“嗡”的一声将剑尖推开。
“住手,是自己人!”身后响起一声娇喝。
沐云卿听出那正是婉儿的声音,沐云卿不顾身前的长剑转身瞧去,只见谷底的凉亭中婉儿正扶着王战坐在石凳上,王战衣襟染着鲜血,面色青白,婉儿衣襟上也是血迹斑斑。
猛然间汹涌而出的愧疚与自责将沐云卿淹没,她几步奔到王战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王战身前。
“师父,云卿害了您!”她泪水簌簌落下,一旁的婉儿也不禁湿了眼眶。
王战一手轻轻落在沐云卿头顶,“云卿!这怪不得你!不要自责!”
王战声音依旧有力,不似面色那般虚弱。
沐云卿抬头瞧着他,“不,师父,要不是我,您还是自由自在的做您的闲散老翁!是徒儿连累了您!”
王战一手轻抓沐云卿的肩膀,示意她站起身来。
“命该如此!能安安稳稳过上这二十几年的安稳日子,师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能偷得这些年的安稳还奢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