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皇陵地宫之中,建成帝正随着那老道走在幽暗的甬道之中。
“陛下,前面便是先祖的陵寝,此地宫已然坏了风水,变成凶穴,贫道细细算过,唯有此间墓室还可以暂时存放棺木,待寻得新的洞天福穴需尽快将先祖棺木迁走。”
建成帝沉着脸没有做声,老道也极为识趣的没再言语。
建成帝大手轻抚着墓室中那唯一的棺木,呆立了半晌。
地宫外的用来祭礼的大殿上,沐云卿皱着眉立在一旁,她心下不舒服的感觉极是强烈,就在她凝神对抗之时,忽的胸口一股暖意迸发出来,一直缠绕身边的阴冷之气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老道士陪同建成帝回了祭礼的大殿,众人行礼,沐云卿抱拳躬身,眼睛却偷着打量着刚入殿的二人,隐约的沐云卿竟能看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缠绕在建成帝身边。
沐云卿心下疑惑,她微转了转目光又朝建成帝看去,依旧是若有若无的黑气。
身边的靖阳极是敏锐的察觉到沐云卿的反常,她一手轻轻拉了拉沐云卿的衣袖,眼神关切的瞧着她。
沐云卿从愣怔中缓过神来,她转头朝靖阳瞧去,竟发现靖阳身边亦是黑气环绕,沐云卿眼神极变,赶忙四下看了一圈,脑海里回荡着苏毗的话语,“她命数有问题,你莫要与她过多纠缠!”
“难道这就是苏毗所说命数?”
沐云卿呢喃着,身旁的靖阳却吓了一跳,沐云卿极少有这样惊骇的表情,她不由的紧张起来。
“云卿,你怎么了?”靖阳紧紧抓着沐云卿的手臂小声问着。
沐云卿蹙着眉头紧闭双眼,然后有猛然睁开环视四周,依旧如方才多所见,所有皇室子弟身上皆尽环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靖阳抓着沐云卿的手越发用力,沐云卿终于将目光收回到她的身上,在靖阳关切的眼神下,沐云卿伸出一手略带犹豫的靖阳身边挥舞的几下。
靖阳除了沐云卿反常的行为以外,自是见不到那黑气被沐云卿驱赶消散的样子。
“你到底怎么?”靖阳声音渐大,惊动身边的人看了过来,静和在身边小声问道:“皇姐,怎么了?”
沐云卿眨了眨眼,微微颔首,一手轻轻拍了拍紧抓在手臂上的小手,示意靖阳自己没事,她眉宇间依旧带着不解的神色,靖阳如何看不出。
祭礼结束,建成帝由内官搀扶着上了车驾,沐云卿则站在众人身后缓缓催动着胸口的暖意。
“你刚才是怎么?”见四下无人,靖阳忍不住出声问道。
“只是,看到一些古怪的东西。”沐云卿平淡的说着,但握着靖阳的手却越发用力。
都城兵乱之后,太子监国,名噪一时的晏王被锁拿下狱,原本纷乱的党争随着太子的大获全胜而尘埃落定,剩下的,便是忐忑的等待。
定北军随仲将浩的遗体回了北境,西境军日前方才启程,惊云骑在长安城外的大营尽毁,靖阳又要督促地方军换防,一时之间还当真忙的不可开交。
“殿下,靖阳殿下一早去了城外惊云骑大营,估摸着傍晚才能回来!”朴临立在太子身后沉声说着。
坐在案前的太子眯着眼睛盯着案上的奏折,他神色间似有犹豫,“朴临,你说皇姐会不会恨我?”
朴临板着一张脸站在一旁,“殿下能做的选择不多!而且,公主殿下值得更好的!”
太子闻言握笔的指节苍白起来,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去吧,召驸马入东宫!你亲自带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