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长安城巍峨的城墙在月光安静的矗立在黑夜里。
城墙上五十步一岗,还不时有举着火把的巡逻士兵经过。
“啊……我去……”
“刘哥刘哥……你看见刚才,刚才那黑影了吗?”站在南角的一个士兵颤声说着,抖动的声线表达了他内心的恐惧。
“你小子,晚上那四两黄汤我他妈的是灌了狗了是吗?你怎么还疑神疑鬼,哪来的黑影!”
“刘哥……我是真看见,就好大一团黑影,就嗖的一下子过去了!最近砍了那么多人,肯定是有人阴魂不散啊!”那士兵依旧颤声说个不休着。
离他不远的那个中年汉子被他说的脊背生寒,忍不住走了过去,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人又不是咱们杀的,你怕个啥?再说哪来的黑影?在哪呢?”
“不是咱们杀的,可都是在城墙根底下死的啊!听说会有怨……”那士兵话音未落就惊恐的睁大眼睛,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手指颤抖着指着那汉子的身后。
那汉子被他惊悚的表情吓得浑身都僵了起来,额头的冷汗顺着脸留了下来,他咬着牙,脸上一阵狂抖大声喝骂:“妈的,又不是老子害的人,你他妈的找我干什么!”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猛地转过身去。
身后一团黑气正立在三步之外,足有两人高,黑乎乎的一大团。
“鬼啊~鬼~鬼啊”那两人连摔带爬的跑向远处。
那团黑气中传来少女的娇笑声,“咯咯咯,神鹿大人,你太坏了,就爱捉弄人!看把他们吓得,哈哈哈。”
阿外扭头看着自己背上的小姑娘笑的花枝乱颤,大大鹿眼也露出说不出的高兴,它一声低鸣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朝着红墙绿瓦的皇宫奔了过去。
一座甚是精致的宅子里,一个年老的长者正给一个少年指正账目上的出入,半开的窗子透出室内父慈子孝的温馨。
沐云卿怔怔的站在院中看着屋子里昏黄的烛光和老者略显佝偻的背影,“父亲从未这般站在我身边教导过我!”
沐云卿的话语带着说不出的怅然,苏毗缓缓走到她身边握住她微凉的小手,“我就在你身边!”沐云卿转头看着苏毗面上是宠溺的笑,“对啊,我现在是狐狸精缠身了!”
已经宵禁,长安城街道上空旷的很,沐云卿脚下一步一步的沿着心里无比熟悉的街道走着,前边转角是个书斋,再往前是一个酒馆,沐云卿心中默默想着,想着这座她熟悉的城。
城前街四十七号,沐云卿看着已经掩上门的铺子眼底留露出一种欣喜与思念,她拉着苏毗的手跳上屋顶,正瞧着院子里正看着炉火的老大夫。
那面上深深的皱纹和挺直的脊背让沐云卿鼻尖泛起酸意,孙伯扇了几下炉火,面上忽的一顿,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蒲扇扔下朝外堂的药架走去。
见孙伯进了外堂,沐云卿跳下屋顶,几步抢到药炉旁将以及被烧着一角的蒲扇拽了过来伸手扑灭。
她蹑手蹑脚的跟进外堂见孙伯写了个字条压在一包药下,顿了片刻才又起身朝院里走来。
沐云卿身形一闪,躲入黑暗中,等孙伯进了院子才偷偷溜到药案前,她在怀里掏了一掏,拿出了三块金砖,伸手捏着其中一块闭目催动着灵力,金砖上渐渐出现字迹。
“猢狲奉上”
苏毗歪着脑袋瞧着,“这是什么意思?”
沐云卿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以前在定北军的时候,孙伯总是叫我讨债的小猢狲!我这般写,他便知道是我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