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赵王府,司马伦的书房之中。
此刻,司马伦手中正把玩着一枚刻有“沙门”二字的玉佩。
沙门,乃司马遹的小字,此物正是从废太子司马遹处得来。
果然如孙秀所料,司马伦这趟金墉城之行,竟出奇的顺利,不过三言两,语便取得废太子的信任。
若是早来几天,司马遹未必会这般病急乱投医,因为那时曾有大臣传来消息,称贾南风似乎有意放他出去,还说会恢复他太子的身份,可哪知接下来的几天,风云突变,且谣言四起。
有传言太子正勾结一众党羽,欲行废后之事;
也有称贾后求情是假,乘机谋害太子是真;
还有的,说贾后除掉太子之期,大概已不远矣。
众说纷纭之下,太子那颗心可谓一日三惊,在这样的当口,突然有手握兵权的亲人,称愿意助他脱困,甚至将妖后除掉,这对司马遹来说,无异于惊涛骇浪中的救命稻草,他自然会倾尽全力去抓牢。
书房之中,孙秀刚一发现司马伦那一脸胜券在握的得意状,立即奉上马屁道:“恭喜主公与那九鼎之位,又进一步矣!”
“呵呵,彦才不必如此,此际说这样的话,恐怕还早了些!”
见司马伦被自己挠到了痒处,孙秀趁热打铁道:“哦,对了,不知主公与宫卫军都伯们,联络得怎么样了?”
“彦才无须多虑,那些个都伯,皆为本王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他们身后的家族,也与本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那些人,不过是本王手中的风筝罢了,本王想放即放,想收便收,截止今日,向本王递来效忠书信的都伯,已经过半,呵呵,再加上那位守将,洛阳城,迟早是本王的囊中之物罢了!”
说话间,司马伦的那双眼早已眯成两道缝,似想起一事,司马伦随即问道:“对了,彦才,我让你盯好那金谷园,近日,金谷园中可有什么变故?”
“主公请放心,金谷园自有小人盯着,绝出不了差错,近日来,除了石浑陪着其母亲李氏去白马寺上香,其余人等,都不曾出过金谷园。不过主公起事在即,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主公可吩咐埋在石家的棋子,尽早动手!”
“好!明日一早,本王便命那人回到他的主人身边,嘿嘿!”
.......
一大早,灰鼠便收到司马伦的命令,让他立即动身去下邳,但灰鼠竟犹豫不决。
自从得知贰的死讯,灰鼠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他甚至对司马伦起了疑心,在没有完全得到石家财路之前,赵王未必会对他下手,但他不敢保证赵王不会对其他人下手,在没有达成目的之前,灰鼠并不愿将自己的人轻易卖给司马伦,至于赵王提前为他画的那个大饼,灰鼠自然没有当真,因为他原本就不是为了校尉一职而去.......
灰鼠派人回了司马伦的信,称自己会依计行事,却让手下死士分散于洛阳各处,而他自己,也不过换了一个住处而已。
.......
洛阳一行,石方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却有种大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急感,可郎君不说他自然不好过问,哪知,自从回到东莞县,一切似乎又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从东海返回的石勒、及他手下的斥候,被郎君派往青州,据说是为了盯着齐王。
部曲则由石方继续带着去城外训练。
刘二狗以及刚刚到来的石中玉,则去了西郊酒坊管理酿酒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