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渐平息,雪,已开始减弱,彻夜风雪后京城内外,笼罩上一层银白『色』的外衣,在这昏暗的清晨里,竟然格外显眼。京城内部的戒严令还在施行,外城四门也有了兵卒守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城或者进城。这样的压抑氛围下,早市也没有及时开启,客栈和部分茶馆、酒楼都闭门歇业。
城外的北郊,校场外围一圈的防御带,已经被御林军给团团守住,加上北郊校场原本驻守的一千人马,此刻的约莫三千余人马正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有什么新的风吹草动。昨夜,招贤馆和御林军们费了多少精力才护卫着皇上,逃出了危机四伏的京城。
御林军统帅鲍国材彻夜未眠,一直在调兵遣将,利用仅有的地形和兵力,做出最坚固的防御圈。御前侍卫耿夜和他的几名兄弟,也一直守候在皇上临时居住的军队大营帐篷里。招贤馆的众人,受伤的都在上『药』疗伤,而岳星辰、林梓泉、桂雪柔、冯鼎、白发魔童等人还留在了京城内的客栈里避难养伤,未能与大部队一起及时逃出。
正馆主姜峰,因服用了潇暮雨临行前给他的强行激发体内潜力的『药』丸,此刻已经在另一个偏远的帐篷里昏『迷』不醒。若不是及时休息再加上徐前龙输了点内力给他维持,只怕此刻已是凶多吉少。潜力消耗过度,此刻又没潇暮雨在旁医治,姜峰还随时有『性』命之忧,徐前龙吩咐徐元和鲁正在旁边守着,若是有情况立刻告知他。阎阔虽然也受了内伤,可好在身体原本就很硬朗,而且没有强行驱动内部精气神,总算是能恢复一点。他忧心忡忡,根本睡不着。自己提着那口绝世大刀,不停在北郊校场内来回踱步。
“真没想到,堂堂当今…”碧晓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阎阔的咳嗽声音打断。
“够了,有些话若是『乱』说,可是要被杀头的。”阎阔不悦道。
“杀头?呵呵,副馆主,现在的局势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吗?”碧晓萌反问道。
“看的清楚是如何?看不清楚又如何?若是连我们自己都放弃了,那还有救吗?”阎阔大义凛然地问道。
“正羡慕你们这些臭男人,遇到这种惊天大事倒是乐观的紧。正馆主他到底还能不能活过来,这都是个问题。我们这群人,迟早也会成为别人刀俎下的鱼肉。”碧晓萌并不看好他们的前程,转身走进了帐篷。
别说是她了,阎阔难道看不清楚吗?只不过现在这种局势下,他不能认输。招贤馆不能,御林军和御前侍卫不能,皇上就更不能。阎阔长叹一口气,在帐篷外面仍然叮嘱一句:“牢『骚』对我发发就好,可别再他人面前胡言『乱』语,否则,连我都保不了你。”
帐篷内并没有传来答应的声音,看样子碧晓萌已经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皇上,这天外面冷,你赶紧披上这大衣。”北郊校场的原驻军校尉文智豪紧张地说道。
“连个贴身的内侍都未能带出皇宫,这一次,朕当真是输的一败涂地。”皇上面带苦『色』,自嘲道。
“皇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这北郊校场虽然不大,可也能抵挡住一些大军的进攻。加之储备粮食足够,咱们只要等到援军赶来,便还能东山再起。”文智豪劝慰道。
“虽说是暂时逃离,可终不是长久之计。刘世尘已夺得京城,若是此刻再兵临北郊校场,只怕朕的人头就要被提取见他了。”皇上右手缓缓握拳。
“皇上,非也。逆贼刘世尘虽然一时得势,可他尚未完全得到京城民心,天下动『乱』,是非未定。他若是想要一举剿灭我们,单靠他残留的那么一点兵力,就算能做到,只怕也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绝对不会去冒这个风险,把自己的主力与我们这些敢死队来拼杀。”文智豪虽是武官,可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分析局势和问题也头头是道,他的这番话虽然是劝慰,可也并非没有道理。
“话虽如此,可若是刘世尘豁出『性』命,奋力一搏,那朕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皇上一拳搭在了帐篷的撑杆上,他心里很是气愤。
文智豪立刻谏言道:“皇上,您切记要保重龙体。目前大局未定,只要您真龙天子还在,我们就还有希望。”
“方严沦陷京城,姜峰伤重未醒,御林军死伤一半,御前侍卫牺牲良多。这些人,都是朕的心腹,是朕的忠臣贤才。若不是为了保护朕,他们岂能落得如此下场?朕心实在难安,实在难安啊!”皇上仰面望天,任由这雪花落在脸上融化。
“皇上,臣等都是心甘情愿为皇上,为江山社稷付出一切。从蒙受皇恩的第一日起,臣等就已经决定就算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皇上,有战争就会有牺牲,请您不要过于介怀,保重龙体才是。”文智豪说道。
“再谈这些已于事无补,罢了罢了!”皇上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帐篷内。文智豪也回到左边的帐篷,随时注视着皇上周围的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