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怎么,老于你信不过她?”
“人心叵测,我是怕司马误信他人啊。”
“应该不会,从刚才的事我看得出申鹤熙是个正直之人,她既然肯答应归降,轻易就不会出尔反尔,另外她这其实也是在试探我的气量,看看究竟值不值得她效力,咱们也不能让人瞧小了。”
此时魏成插嘴道:“话虽如此,可终究得防着她一手,不如咱们在内河留下重兵以防不测。”
罗天宝闻听摇了摇头:“那倒不必,如果申鹤熙有心反叛,她所能煽动起来的兵力不下两千,咱们至少得留下将近一半的兵力才能应付,那样咱们渡河之后仗还怎么打?与其如此倒不如留下少数人,也让申鹤熙知道咱们对她没有疑心。”
于锋闻听为难道:“属下就是觉得这样太冒险了。”
罗天宝点了点头:“这我明白,可如今大幽强咱们弱,不行险是难以取胜啊,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如有闪失由我承担!”
众将闻听罗天宝都这么说也不好再行多言,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之后讨逆军只在内河休整了三天便渡河南向进入了河州境内,而临出发时罗天宝只在内河留下了五百人马驻守,得知这些即将前往联络众草寇的申鹤熙是颇为感慨。
“罗天宝,你究竟是个英雄还是个蠢货呢?咱们拭目以待吧。”
“啪!”陆横伸手拍死了一只正在叮咬自己的蚊子,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蚊虫也开始变多了,以往这个时节正是安兴人开始吃瓜果解暑的时候,可如今这些东西根本运不进来。
大幽军对于安兴的围困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城中的物资虽然暂时还能维持,可如果围困继续下去情况就不好说了,更让陆横担忧的是师父夏侯遂良以及待在东平府的那些人,大幽军对那里的围攻是更为激烈,据说局面已经岌岌可危。
周围的军阀此时大都自顾不暇,所以陆横也不指望他们能帮忙,如今唯一值得期待的就是讨逆军,在安兴被完全围困之前陆横曾听说师父已经派了第三拨人北上沂州求援,只是不知师祖林云飞是否有了动作。
实话实说自从林云飞正式起兵之后两边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就夏侯遂良本心不希望师父加入群雄争霸中来搅局,毕竟这意味着两家有可能成为潜在的对手,将来一旦利益发生冲突自己该如何应对呢?可是他又不能公然反对师父这么做,故此他除了在讨逆军成立时派人前去贺喜外并没有更多的示好举动。
而如今东州军面对灭顶之灾,又不得不求到林云飞头上,就连夏侯遂良自己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好启齿,可大军压境他也别无选择,如今他最怕就是师父记恨之前的事按兵不动,哪怕只是准备坐收渔利,自己和东州军也非吃大亏不可,故此如今东州军上下都对此感到不安。
就陆横个人而言是比较倾向于师祖这一边,他觉得既然都是一家人那携起手一起干就是,若是能夺取天下自己师徒也不失开国元勋之位,如果不能那东州军依旧可以割据一方也没多大损失,但他也明白师父夏侯遂良舍不得辛苦打下的基业,故此如今和师祖那边的关系闹得很僵,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师祖他们能够不计前嫌仗义相助。
想到这些陆横不禁觉得心中气闷,也没心思继续睡觉了,而是起来带领亲兵们巡城,此时已是黎明时分,隐隐约约能够看清远处连绵的东山,山脚下就是大幽军的军营,一眼竟几乎望不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