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飞闻听不禁一愣:“你不就是我儿子吗?”
罗天宝一笑:“爹您没明白,您要是问我,我肯定是不赞成田承恩的,这人您还不知道吗?心狠手辣,贼忍异常,他是巴不得天下越乱越好,咱们要是听他的就成了第二个宁家父子了,咱们不说对不对得起朝廷,对不对得起天下人心,就论利害得失,官军如今是一时受挫不假,但元气未伤,依我看讨平叛军还是一定的,无非是多拖些时日罢了,咱们要是真听了田承恩的,等叛军一灭,第二个倒霉的就是咱们,如今我们讨逆军乍看起来是兵强马壮,但比得过鼎盛时候的宁泽恩吗?他都斗不过朝廷,咱们父子能行?甚至弄不好朝廷会撇下叛军,先对付我们,那样咱们岂不是代人受过,求荣反辱吗?”
林云飞闻听一笑:“行,我就猜到你小子会这么说,那我要是问儿子呢?”
“您要问的是儿子,那我还能说什么?您是我亲爹,咱们家族人丁也不旺,如今最亲的就是我们爷俩,我就是再不乐意也不能丢下您不管,更何况您真要反了,世人也不会把咱俩分开来看,所以作为您儿子,我只能听您的,哪怕是一条死路我也只能陪着您。”
林云飞闻听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宝你这孩子孝是真孝顺,可人品也是真耿直,也罢,你娘当初活着的时候也这样,否则她当初要肯听我的,我们家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副模样,这么说你不赞成拥兵自重?”
罗天宝点了点头。
“行,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么大的事理当慎重,这样咱们先北上回陪都跟太子汇合,亲眼看看局面如何再做计较,怎样?”
罗天宝知道老爹其实是个很果决的人,一旦决定什么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他如今能这么说已经是很重视自己的意见,自己也不能太蹬鼻子上脸,于是也就同意了。
由于这件事关系太大,弄不好就是满门抄斩的罪过,所以林家父子谁都没对外说,其他人也并不知道天下大势可能面对更大的变数。
两天之后朝廷的圣旨到了,就是命令讨逆军北上,协助太子率领的官军主力对抗叛军,林云飞这边因为早有准备,故此毫不慌乱,留下一部分人马等候被调任为襄州节度使的牛乾,然后林云飞率领讨逆军主力北上陪都跟太子所部汇合,这次因为有可能决定讨逆军以及林家父子未来的道路,故此林云飞特意派送信,让大弟子东平王夏侯遂良也带人前往陪都汇合商讨大计。
说来也巧,大军北上的中途正好遇到了前往襄州上任的牛乾,林云飞等人自然要找他打听陪都和前线的情况,据牛乾说头一阵子是挺乱的,叛军在中州一带也盘踞了好几年,虽然倒行逆施,但总有些忠于他们的人,之前官军主力刚退下来,这些人借着人心不稳是到处生事,甚至还攻占过两个县城,那阵子不止是老百姓,就连高层都有些人心惶惶。
不过幸好霍道良,李国忠这两个人挺能干,想尽办法稳住了当时的局面,之后又迅速夺回了被叛军余党攻占的县城,加上叛军最终没能渡河,人心士气这才渐渐安定了下来,如今虽然大伙还没从阳安之败的阴影中走出来,但对于平叛已经不像前一阵子那么悲观消极了。
多数将士听到这里都挺高兴,毕竟中州要是有个闪失对官军肯定是极为不利,唯独林云飞显得是不置可否,甚至有些了解他的人感觉到其甚至有些失望,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罗天宝可清楚,老爹此时对于朝廷已经有了二心了,故此中州的局面稳定了,对其而言或许并非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