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为范弦擦眼泪,小七边说:“师父呀,您还不知道我吗,是属狐狸的,心肠曲折得很,脑子也灵光,怎么可能说被人杀了就被人杀了呢。不管遇到多难的困境,我都会逢凶化吉的。再者说,我不是答应过师父吗,不管怎么地,也要孝顺您晚年的,这么草率地丢了性命,还拿什么侍奉师父呀。”
范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啊你,我可不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了,只盼着你不拿这些惊险的事情来吓我,就是了。小七啊,你说说你,就算是配合这大王给御医演戏,也至少要告诉为师一声,知会我一句啊。眼看着太后打你打得那么真,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师父竟去乱葬岗找了你三日。还是后来,素练被淳于敏叫走,我才从淳于敏那里知道你的消息。真是平白为你担心了那么多日……”
“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是最好的了。其实,小七也想如实告诉师父的,只是大王的事原本就是机密,再加上事发突然,太后娘娘突然造访,我只能将计就计,也是在枫天阁的密室里醒来,才知道自己还活着的。”
范弦点点头。
他在后宫多年,当然明白主子们的伎俩,也知道小七的难处。
“算了算了,现在看到你没事,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这个孩子聪明,以后是能成大器的。只是担心奴籍的身份限制你,让你没有办法施展。当初你去枫天阁,师父也是担心了许久,怕你在那处吃亏,陷入主子们的争斗之中。现在好了,看到你能如此游刃有余,还得到了大王和太后娘娘的信赖,师父也就安心多了。难怪淳于敏总是夸赞你,你可知道,她那个人不时常称赞人的,真的挂在嘴上夸了,就是打心底里喜欢的。”
小七打趣道:“师父呀,我怎么听着你的话,像是有些吃味的意思呢。”
“吃味?我吃什么味!”
“难道不是吗,淳于嬷嬷也不时常与旁人过深交往的,但是对师父,似乎很了解喔。连师父酿什么酒,需要什么材料,她都是知晓的。难不成,师父是因为,我可以日日见到淳于嬷嬷,心生嫉妒,才说出这许多酸溜溜的话?”
范弦的脸颊本就因为醉酒而红,现下更是涨红得可以。
“你这孩子,竟连你师父都开始调笑了。”范弦破涕为笑:“我既不嫉妒你,也不嫉妒你淳于嬷嬷。你现在身处险境,你淳于嬷嬷,每天都要经营枫天阁。美姬的赏赐已经堆积成山了吧,她要一件一件的经手,想想就觉得麻烦。还是我的小厨房清闲,每日只要做好我的酒水,在年节的时候向王后娘娘交上去,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这个角度,小七能看到范弦鬓角的银丝。
算起来,他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了,放在古代,算得上是中老年行列的人物了。
范弦只是草草说过,她出事之后,他的情况,但是小七知道,范弦为自己流的泪伤的心,一定更加严重神伤。
当时,初入坤灵殿,为了尽快熟悉环境,小七特地接近了范弦。认范弦做师父,也是为了能尽快打开自己的局面。
但是接触下来,小七发现,范弦处事圆滑,却没有什么坏心思,尤其是对她,是打心底里疼爱的。就像一个父亲一般。
此番听到了她惨死的消息,范弦竟然不顾王后与自己交恶的关系,直接去乱葬岗寻她,想要给她一个坟墓安身,这样的情分,着实让小七打心底里感动着。
小七今日本也不该来坤灵殿,刺激王后的,可是她就是想见范弦一面,亲自向他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