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赶考这件事,甚至比被污蔑偷盗还要让他伤心难过。
想到这里,他的眼圈湿润了。
客栈的活计在忙着收拾残局,捕快抓人砸了店,当然是不需要赔偿的,不过,满地的汤汤水水,可难坏了客栈的活计。他们不免小声嘀咕:“今年不能考试,那滦公子岂不是还要在咱们这客栈住上一年?”
“那是当然了,掌柜的答应过他,什么时候他做了官,他什么时候走。”
“做官?那得何年何月啊。”
“谁知道呢,都是因为他,招惹祸事,总是给掌柜的惹麻烦,你瞧瞧,给店里砸成这个样子……”
女子从惊慌中晃过神来。
刚才,差点就被戳穿了。不过好在,到最后女孩儿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眼看着书生很是颓然,她性更地劝慰道:“不差这一年,今年考不了,咱们明年再考。而且,不过三日而已,我让爹爹给你套马车,这样,你或许能赶上考试呢。”
书生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女子拍着他的肩膀,又说了一些劝慰的话,见收效甚少,也讪讪地离开了。
她到门前时,还歉疚地回头看了一眼书生,书生落寞的身影,让她感到自责又心疼。
“你知道是她,对吧。”
等四下无人,小七才问书生。
书生点点头,他饱读诗书,又怎么会被这小小的障眼法蒙蔽呢。之所以不说那荷包是他的,也是不想让官府查出来,是谁策划了这场闹剧。
“可是你护着她,她却要害你啊。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你们不是两小无猜的好朋友吗?”
书生无奈地说道:“两小无猜,那是在小时候,如今我家道中落,她是大户小姐,如何还能做到无猜呢。我知道她的心思,她总是想让我入赘到方家,成为她的赘婿,如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
“你不说,可曾想过,你真的会被当成盗贼抓起来的。那不正中了她的心思?”
“可是我说了,那姑娘的家人怎么办。”
书生叹了口气:“我曾在弄堂里见过她,她的弟弟很可爱,她的母亲也很和蔼。同样是穷苦的人,同样是母亲生病,我如何能看着她,就这样与亲人分离呢。”
原来,书生竟然考虑了这么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前途,想去救那个女孩儿的弟弟和母亲。仔细想来,书生自己何尝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去了母亲呢,将心比心,他一定很希望女孩儿能走过这个难关的。
所以,在捕快抓他的时候,他反抗,可是在看到那女孩儿之后,他选择了沉默。
“你成全别人,委屈自己,或许,这也不是那姑娘想看到的。”
“她还年轻,只要挺过这个难关,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的。不过,此番我不仅要感谢那个姑娘,还要感谢你,你们让我洗脱了罪名,没有让我名声尽毁。如此,我便是今年不能考,明年也一样可以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