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晨,东方太阳刚刚出山,热气慢慢地蒸腾上来。
颍河东,无边无垠的人潮,将整个田地淹没。
袁老三银盔银甲,威风凛凛地骑在马背之上,身后是三万大军,放眼河南,有哪路的义军可以跟自己相提并论?
虽心中豪迈之情不减,可担忧也随之而来。
朝廷剿匪力度渐渐加大,以前的大贼寇一个个被剪除,现在河南之地,比他强的就剩下一个李万庆,已经被朝廷盯上。
河南总兵张仁学正带领大军攻打李万庆,这让袁老三等贼寇越发有兔死狐悲之感。
李万庆一旦战死,朝廷下一步目标估计就是他。
要想活下去,就只有自己强大起来。
强大靠什么?钱、粮、人。
粮食可以靠抢劫百姓,人,到处都是,洛阳一带,黄河以北,几乎颗粒无收,漂泊的流民一喊就是成千上万。
但是钱就难办了。
刚好,刘洪道给他说起,陈州李亭,一个年轻人,能把粗盐熬制成雪花精盐,那盐他见过,一斤一两银子,决不算多。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此刻,他必须赚钱,赚到大钱,只有更大的钱的激励,才有手下弟兄悍不畏死的去冲锋。
只要有钱,他可以立马把队伍变成十万大军,到时候,朝廷再想来剿,哼,倒是看看谁厉害?
“驾!”
想到未来,袁老三心情激荡不已,狠狠抽打马鞭,恨不得能够立即杀到合流镇上,将那李亭捉走,专门为他熬盐。
若是不能,那就杀了李亭,去刘洪道那里换十万两银子,另外,将那合流镇,还有周边各县全部洗劫一空。
……
颍河北岸,河堤之上,树荫下带来无比的清凉。
李亭勘察完地形,带着手下在一株老柳树下开会。
“此战,我们不光要打败袁老三,更主要是要把他打跑,一路追击他,将他赶到禹州,他身后的李际遇,也是如此。”
听着李亭的要求,郑云九、高鹏、梁高达、朱锋、刘新山还有陈秀才,全部有些傻眼。
“李团练,现在张凯还没回来,没有骑兵,我们能守住合流镇就算不错了。”
陈秀才实话实说。
“李团练,袁老三兵力有三万多,也不是一条龙那种乌合之众,战场上的生手。他们鸟铳手,弓箭手,甚至骑兵,样样不缺,战力高过刘洪起数倍。
我们与之交战,所倚仗无非地利为主,一靠城墙,二靠颍河。只有这样才能与之周旋,光靠我们的鸟铳恐怕不够。
毕竟,听说袁老三手下,虎蹲炮有五六十门,威力无比。一炮射出,两三百步远,一旦打中,也是非死即伤。我们现在骑兵不在,若与袁老三正面对敌,恐对我们不利啊。”
郑云九见陈秀才如此,当场怒道:“怕什么?怕这个,怕那个,还当什么兵?干脆回去参加科举好了,那就不用打仗了。”
陈秀才脸一红,摆手道:“老郑,我不是怕。李团练说过,打仗是要算的,每一步算的到,才会有胜算。”
“哼!我就不信,我们这燧发枪排成队,不停地朝外射,我还没见过,任何人能挡住我们?”
“若是大炮呢?比我们燧发枪打的还远,我们顶多一百二十步,那虎蹲炮可是最少也能到两三百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