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阵营。
天地一片火红,阿济格站立中间一处高岗上,望远镜里了望南方,在他身后,鳌拜、尼堪紧锁眉头,咬牙启齿。
轰隆隆的炮声中,一道道火红的长线闪耀着幽黑的天空。阿济格嘴角抽搐了一下,南边旷野中,50门大炮,东一堆,西一堆,正不停的闪耀着火光。
大炮前面,一队队手执鸟铳的明军战列成一个巨大的长弓形,看似单薄,一千多黑黝黝的铳口却似一个个幽暗的使者,随时射出致命的子弹。
阿济格的视野越过旷野,越过壕沟,土墙现在正接受炮火的摧残。
“啾啾啾!”
呼啸声中,轰轰的红铁球砸向土墙,土墙不断的震颤中,不时有墙体坍塌,带着飞尘轰隆隆倒下。
“啊啊!”
“救命啊!”
土墙之后,惨叫声,呼喊声,不时响起。
原本守候在此的清兵,顷刻间乱成一团。
一声声轰然巨响中,土墙一段段砸倒,清兵惨叫声中当场被土墙砸进土里,被铁球砸的摔倒在地。
再往后看,一个个炮台,依旧冒着幽幽的火光,旁边横七竖八是炮兵的尸首或躺或趴在炮台附近。
大炮已经全部被毁,土墙一段段坍塌,清军的阵营在李亭的炮火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转瞬间,已经被撕裂成一个个碎片。
阿济格脸色阴冷似铁,眼光扫过鳌拜,手指点指着对面的炮台,颤声道:“跟他们拼了!”
鳌拜从未听过阿济格如此简单的命令,火光下偷眼看阿济格的脸已经有些扭曲,狰狞的目光中射出狠厉的杀气。
他们来之前,都听说过李亭的厉害。多尔衮还专门让济尔哈朗说起到底李亭的火炮还有鸟铳厉害在哪儿。说是先包围,等着水师解决了他们的船只,他们的红夷大炮到位,再进行最后的进攻。
李亭前几天一直没见动静,鳌拜还以为济尔哈朗是胡扯八道呢。这刚一开战,彻底让鳌拜知道,那天济尔哈朗为何立马就逃跑了。
不跑就是等死,李亭的炮火简直非人般的强大!
现在随着李亭的突袭,一切的打算成为泡影,一切需要重新准备。
阿济格的命令下来,看来他是要不惜代价也要拿下对面了。
就是有再大的伤亡,那也要冲杀过去!
“胆敢抗命不前者,杀!”阿济格咬着牙,从嘴里吐出这句话来。
“嗻!”鳌拜厉声高喊着接受命令。
……
这里的夏季,天亮的特早,刚到5更天左右,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在摧毁土墙之后,李亭这边的炮火暂时停下来。他们炮兵要将大炮再次向前移动。
硝烟开始飘散,战场清晰起来。
李亭手拿望远镜看着扫视着清兵阵地,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清军阵地之上,两三万人马在壕沟土墙外营地里,如同潮水般喧闹起来,如同海啸般震天动地,荡起的烟尘铺天盖地,几乎要将天都要盖住一般。
与那边相比,李亭队伍1200个手执鸟铳的步兵水兵,单薄的如同一条细细的红线,似乎狂风一吹就能吹走一般。
清兵如潮水般涌动,波浪翻滚中,白甲骑兵疾驰在前,挥舞着手里的长枪,背着弓箭,带着短斧,胸前铜镜闪着亮光,背上旗帜随风飘摆,看不出多少人,只看到如同激流般从大潮里涌出来。在这些白甲骑兵中,甚至出现了几面龙幡虎纛,显示这里面至少有几位将军。
壕沟里有一道道两丈宽的小路,是专门留给他们进攻之用。
随着白甲骑兵踏上最外面的壕沟小路,李亭眼前已经感觉万马奔腾正呼啸而来。四周土墙之后,几乎全是昂扬前进的战马,一道道旗帜漫天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