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大概在早上9点出发,车马喧腾,浩浩荡荡往南而行。
一路之上,小郡主不时在马车里掀开珠帘,向外张望,却只见到大树向后疾驰而去。
看了一阵,不见李亭他们车队,不免有些失落,黯然一叹,抱肩坐在马车之上。
王夫人也是心急不已,不过李亭队伍只要在后面,她却心安了许多,一心想着未来之事,心事重重,低头沉思。
李亭车队是在前面,控制着速度,不要将王府车队甩开太远,时而放慢速度等等他们过来。
眼看正午时分,骄阳烈日,眼前封丘县城在官道前露出面容。
李亭挥手,将车队放缓,等待着王府车队跟上,一起进这封丘城。
……
而此时,封丘县城北门,封丘知县带领一众当地要员躬身站立官道一侧的草棚内,正焦急的等待着。
这两天,上京给刘太妃祝寿的各个王府之人回来,唯恐接待不周,刚刚战战兢兢中送走福王世子一行人。周王府又到,哪里敢丝毫大意,急急来到在北门做好迎接之事。
“听说新上任的总兵李亭大人刚好和王夫人的车队一起过来。”
草棚之下,几个官员闭目养神,一旁的几个读书名流却小声议论着。
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手摇着扇子开口道。
“邸报上所说李亭在关外大杀鞑子之事可是真的?”一个青衣年轻人疑惑的问道。
“邸报之事,岂可尽信?战损者,十倍之,战胜者,十之一也。”白须老者摆出过来人的模样教训道,
“就是说,你看到朝廷发的战报,不利之事,比如战死者多少,上面多少乘十当是实际之战死者;战胜之战报,比如歼敌之数,上面有多少,除以十当是实际歼敌之数。”
众人恍然大悟,看来那个李亭也未必如传说中那样厉害了。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典史扭过头来,一脸严肃道:“邸报乃是朝廷明发之文,岂有乱说之理?”
一众士绅见典史发怒,没敢接话。
不过彼此互相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他们终究还是不信的。
“邸报之事,你们不信也就罢了。你们可知道?袁时中上万贼寇,已然全部投降了。”典史一脸神秘的说道。
“什么?袁时中,全部投降?”
所有士绅名流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袁时中?你说的可是滑县瓦岗寨那个袁时中吗?”老者有些迷惑的问道。
“不错,正是滑县的袁时中。我们周边之地,不就袁时中对大家最有威胁吗?”典史凛然道。
袁时中!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无不心中一惊。
这是在封丘,距离滑县不到百里之地。袁时中自从一起事,这些县城的官员也好,士绅名流也好,无不战战兢兢。
鞑子虽可恶,可是谁也没见过,李亭杀再多的鞑子,在他们看来,都是朝廷的一种说辞。
可袁时中不同,那就是悬在这些人头顶的一把钢刀,谁知道那一天会掉落下来。
几个士绅楞在那里,老者诧异的看着典史道:“他调集重兵,我们封丘这里,竟一点风声都没有?”
“莫说你们,我和知县老爷,县丞也是刚刚得知。他哪里调集重兵?李亭从北京过来,只有百余随从。刚好路上遇到那些贼寇。一顿暴打,先将贼寇打跑,然后又连夜追至瓦岗寨,连夜破寨,一战而定。
从交战到袁时中带着所有贼寇投降,据说总共也不到半天时间。官军一人未死,贼寇尽皆覆灭矣!”
典史看着这群士绅,一脸欣喜的讲着。